两人你来我往,气势汹汹。
辅国公看到自己被吃了好几个子,终于忍不住了,“等等,我放错了,我再来一次。”
“不对,我又错了,阿珩,你再让我一次,我重新来,我保证不会反悔了。”
一刻钟过去。
“啊!我又被吃了!阿珩,我要求重来。”
满屋子都是辅国公悔棋的声音。
司九珩无奈,家里的老顽固悔棋,他能怎么办?
只能让着了。
两人下了一下午棋,司九珩满眼无奈看着辅国公,“外祖父,我以后再过来陪您下棋。”
辅国公摸摸胡子,哈哈大笑,“我还是喜欢与阿珩下棋,够畅快。好好好,你陪了我们两个老的一天了,快回去吧。”
“记得啊,你年纪不小了,遇到中意的姑娘记得跟你外祖母说,让你外祖母帮你张罗婚事。”
司九珩:“……”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长辈们总是那么喜欢催婚。
以前是皇祖母催,现在是外祖父外祖母催。
他忍不住想:若是他母妃还在,也会这样催他吧?
司九珩长睫毛轻垂,点头,“好,我记着了。”
天气晴朗,天空是湛蓝色,阳光炙热,即便已经是申时八刻,依旧热得人冒汗。
司九珩走出辅国公府,抬头望了望天,快步上了马车,让车夫送他去天下第一好吃铺。
正好昨日那不靠谱的爹给了他一百两零花钱,他现在就去花掉。
马车在天下第一好吃铺分铺门口停下,司九珩撩起车帘下车,长腿阔步进了天下第一好吃铺。
司九珩要了一个包厢,点了几个喜欢吃零嘴。
他来过几次,几乎把这里的东西都吃过一遍,但他觉得没有云初酒做的好吃,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云初酒做的食物,大概是他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可他又不好叫人家一个小姑娘给他做饭。
司九珩努力让自己忘记云初酒做的那些食物的味道,专心吃起眼前的零嘴,喝了一碗冰水去去火。
一楼大堂。
袁家庶出二少爷袁青铭与尤运良霸占了一张桌子喝酒,桌面上摆了十几瓶酒,有一半已经被喝光了。
两人脸颊爬上红晕。
袁青铭内心很不满,他知道继母讨厌云家,他原本对云家没什么意见,毕竟他大哥是云家的女婿。
可是不久前,云家害得他父亲被贬,父亲发了好大的脾气,他去找父亲要零花钱,父亲不给他。
以前那些与他交好的朋友也在一夕之间变了脸色,他心里清楚,那些人是怕跟他关系好连累他们的父亲被贬,所以远离他。
现在也只有尤运良还愿意陪他喝酒解闷。
巨大的落差打击得他心里极为难受。
尤运良喝完一瓶酒,又拆了一瓶,推到袁青铭面前,压低声音,“铭哥,你知道天下第一好吃铺是云家小姐开的吧。”
“知道。”袁青铭点点头,“他们那么张扬,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我家隔壁的人天天在说天下第一好吃铺的美食有多好吃,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也来过几次这里吃饭,觉得也就一般般,哪里有他们吹的那般好?”
尤运良点头赞同,他知道袁青铭讨厌云家,他也讨厌云家,他们两人都讨厌云家,那就是好兄弟,“铭哥,我跟你说,云家的人都不知好歹,我当初明明没有做错,他们接二连三讹我家的钱。”
“他们以为我家的钱是刮大风来的吗?”尤运良越说越气愤。
袁青铭突然感觉找到了同道中人,气恼,“他们就是这般无耻。”
尤运良脑子还算有一点清醒,继续压低声音,“铭哥,我听说你爹被贬,以后不会继续被云家针对吧?我听说你继母以前经常欺压云家大小姐。”
“他们敢?”袁青铭怒喝,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掀翻桌子。
酒瓶劈里啪啦碎了一地,发出巨响。
这边的动静太大,隔壁桌子的人莫名其妙扭头看过来,也有看好戏的人。
谁这么勇,居然敢在天下第一好吃铺闹事。
不知道背后有顺亲王撑腰吗?
听说天下第一吃好吃铺总铺开业那天,长公主还派人送了礼。
掌柜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袁青铭和尤运良两人面红耳赤,眼神不清,知道这两个人是醉了,但他还是一板一眼道:“两位客官,你们掀翻桌子,桌子被损坏,你们需要赔钱。”
他挥手让人记账,准备让人去他们家要账。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这两人无法赖账,也赖不掉,只要他们两家还要面子,就必须把损坏桌子的钱赔了。
“我赔你个头!”袁青铭没想到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掌柜也敢对他出言不逊,扭头朝掌柜吐了一口口水。
“啪嗒!”
掌柜躲避不及,口水掉在他身上,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忍着恶心,“两位客官慢走不送。”
他招呼打手把两人送出去。
其他客人没想到袁青铭会这么恶心,吃进肚子的食物差点吐出来。
袁青铭心里那根弦彻底崩掉,抬脚就朝掌柜踹过去。
云初酒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迅速拔下头顶的发钗扔过去,打掉袁青铭那条腿。
袁青铭吃痛,跄踉两步,稳住身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极美的女子,他瞬间什么痛都不记得了,眼巴巴望着云初酒。
云初酒看到袁青铭神色迷离,抬手给他几个耳光,眸光冰凉,“现在清醒了吗?”
天下第一好吃铺是小意的心血,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袁青铭被打得脑子嗡嗡嗡响,醉意散去一些,他认出眼前的人是云家小姐,也就是这间铺子的东家。
他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是世家公子,怎能做出朝人吐口水这种事?
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以后还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吗?
尤运良眯起眼睛,“云五小姐,我知道你家势大,但你也不能随意侮辱人吧,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云初酒转头,嗓音淡淡,“原来是你啊,怎么?你嫌弃你自己赔的钱还不够多?特意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