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
她不想多说。
“成佑回来后你很不对劲。”
傅染闭着的眼睛睁开,“跟他没关系。”
见明铮不说话也不发动车子,傅染这才闷闷开口,“我现在总算知道在一个人最落魄狼狈的时候,一只伸出来的手有多么重要,哪怕它没有很大的力气,不够将他从困境中拉出来。”
明铮的神色变得冷凝而捉摸不透,他食指抚过薄唇,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狭长的眼眸眯成道危险弧度,“小染,你后悔当初离开他?”
她没有立即开口,明铮以为她在犹豫,“你想想你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
也是。
傅染精疲力尽地用手掌捂住脸,“我没有后悔。”
“小染,你和成佑相处的那么长时间,恐怕不仅仅是依赖那样简单,你喜欢他吧?”
傅染闭着眼睛靠向椅背,“我好累。”
“堑堃二期贷款一直拨不下来,我知道有人从中搅局,小染,如果哪天我们两个真的斗到你死我活,你帮谁?”
傅染还是那句话,“我谁都不帮。”
明铮发动引擎,把车子开得很慢,路过奶茶店给傅染买了杯热奶茶让她捧在手心里,她哭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说的话令他不由联想到明成佑,明铮眼睛落向前方的幽暗深处,“小染,还记得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吗?”
傅染忙用手掩饰地抚向眼睛,话语含糊,“不记得了。”
“那就彻底忘掉哭的感觉吧,”明铮闻着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皱了皱眉,人,哪怕站得再高还是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咬牙挺一挺,或者在我肩膀靠靠?”
傅染杏目轻阖,把脑袋靠到明铮的肩上。
他看似专注地开车,眼睛却透过后视镜盯着傅染憔悴的脸,眉宇间的疼惜化成一种迷人的阴郁,持久不散。
黑色布加迪威龙爱马仕版跑车招摇过市,打哪随便一摆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主,它采用8副抛光铝合金轮胎,中央蝶形轮锁上烙有字母“h”,那样的惊人速度不拿来飙车实在浪费。
独栋别墅内老远能听到属于它张扬的轰鸣声,尤应蕊把精致的晚餐一道道摆上桌,跑车驶入宅子,没多久,一名男子走了出来。
尤应蕊笑着迎上前,“况子,又开它出去泡马子了吧?”
“呦,这话说的,我是体验下它的速度,啥叫激情懂不?”况子随手把手里的钥匙抛给尤应蕊。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种刺激的游戏我玩不起,吓都吓死了。”
“三少人呢?”
“二楼。”
尤应蕊把钥匙放到茶几上后,走进厨房示意保姆将炖好的汤摆上桌,“况子,今天算你有口福。”
“是嘛,”况子不客气地拉开椅子,“那我得发挥饭桶的本领。”
正说着,明成佑一袭家居服打扮悠闲下楼,“又来蹭饭吃呢?”
“话哪能这样说,”况子吊儿郎当搭起条腿,“以前我那么辛苦配合你演戏,不给酬劳不说还被人骂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容易吗我?”
“是不容易,”尤应蕊给他倒满酒,“但你口头便宜讨到了不少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们两个,”况子用手指指二人,“天生一对。”
明成佑坐到况子对面,整个人慵懒地靠着椅背,气氛热闹而轻松,况子抬起头看他,却发现他并没有完全融入进来,飘忽不定的眼神寥落无比。
“三少?”
尤应蕊坐在明成佑左手边,她戴着一次性手套给明成佑剥虾,况子把碗碟递去,“也给哥哥几个?”
明成佑听到哥哥二字,拿筷子的手一僵,尤应蕊翘起嘴角,“要吃回家让你红颜知己剥去。”
“切。”
况子吃两口菜,陡然想起什么,他状似神秘道,“告诉你们一件有趣好玩的事,保管听了打鸡血。”
尤应蕊蹙眉,“这什么比喻啊?”
“你们猜我今天回来的路上碰见了谁?”
明成佑不和他疯,尤应蕊配合地问,“谁?”但兴致也不高。
况子凑过去,把气氛做到最足,“傅染!”
尤应蕊剥虾的手停顿,目光望向旁边的明成佑,他倒是气定神闲,仿佛听到了个不相识人的名字。
“她的车可能是坏了,停在路边,哎呦那可怜样子你们是没看见,浑身都湿透了,看到我的车她就直挺挺站在那,看上去在哭,可能巴望着我能伸出援手,她当别人都观世音转世呢。我加速开车,把她溅得个满头满脸,真他妈的爽!”况子说得得意忘形,手里筷子还不住击打碗沿,“这女人心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呢?”
尤应蕊不作评论,也不开口。
明成佑扬起薄浅的笑,“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值得庆祝。”况子举起酒杯,却见另外两人不为所动。
明成佑抽出湿巾轻拭手指,漫不经心开口,“在哪遇上的?”
“银都路和南车路交叉口。”
尤应蕊望见明成佑眼底谜一样的深沉。
况子离开后,明成佑拿起茶几上的钥匙上到二楼换了套衣服。
尤应蕊跟在他身后,“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嗯,”他随口答应,“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尤应蕊并未多问,她也知道明成佑会去哪,她看着他开车离开别墅后,这才折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