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傅颂庭顾及傅家的名声,方才也不会阻止警察将明成佑带走。
在车上不方便说话,谁也没多开口,回到傅家后,范娴让傅染先洗个热水澡,又让陈妈送些吃的东西上来,待她吃过后,这才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码头的?”
范娴想起这件事就心有余悸,“尤柚打电话来说的,说明家今天出了艘游轮可能要出海。”
傅染坐在床上,仿佛是久违了的感觉,范娴瞅着她的肚子,“是不是成佑去医院把你带走的?他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
“我也不知道,”傅染心存犹疑,“可能是医院的医生说出去的,不然的话没几个人知道这事。”
“这可麻烦了,”范娴端详着傅染的脸色,心里有太多疑问想问,可又怕时机不当,“小染?”
傅染眼见她欲言又止,“妈,明成佑的意思,一定要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这怎么可以?”范娴惊呼,“绝对不行,他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对你说出这种话?”
傅染嘴角无力地挽起抹冷笑,“他有什么是说不出来的?”
“小染,你可别犯糊涂,为了你自己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留。”
傅染两手抱紧膝盖,“妈。”
“还有,你说的协议是怎么回事?”
此时一经提起,傅染越发头痛欲裂,她没有瞒着范娴,“是一份没有具体数字的欠条和一份让我生下孩子的协议,倘若我不签的话,说不定这时候已经离开迎安市去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明成佑说,要让我生下孩子才会放我回来。”
“荒唐!”走进来的傅颂庭正好听到这句话,“他还拿不拿法律放在眼里了?”
“你仔细看过协议上的内容吗?”
于傅染来说,那份协议无疑是最耻辱的印记,背在肩上以后都别想抬起头来,她难堪地点头,“看过,倘若我违反,他到时候公开的话对我们很不利,妈,我自己都无所谓,可我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对傅家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就算是灾难,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范娴脸色认真而决然,“你把孩子生下来,才是你一生的灾难。”
倘若是换在以前,傅染敢赌这一把,毕竟她对明成佑还算有些了解,即使不声不响把孩子拿掉,依着他的性子会引来勃然大怒,但应该不至于真的会把协议公布出去!
可现在,傅染却真的怕了,这个男人已经丧失人性,他把她压在栏杆上说要全家一起死的时候,对着她阴冷说出保不住孩子就要傅家陪葬的时候,傅染事后都能清晰从明成佑眼底看出惊人的毁灭,她不会看错,是,明成佑所说过的话,傅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就像她说的,他自己要怎样都可以,最怕被他拉着作陪葬品。
傅染往下躺,范娴替她盖好空调被。
“爸,妈,我想睡觉了,好累。”
“出去吧,有事改天再说。”傅颂庭说了句,带着范娴离开傅染的房间。
黑色的车子如幽灵般驶出码头,明成佑回到明家时已将近晚上十点。
客厅内灯火通明,他才走近就听到里头有笑声传出来,他脚步越渐放慢,杵在门口没有进去。
檐口的灯光斜洒下来,将男人整个背部渗出橘黄的暖色,他似乎觉得里面的氛围同他有些格格不入,明成佑转身要走,眼里一汪无尽的寂寥。
“我刚才听到汽车声音,应该是成佑回来了。”李韵苓示意萧管家去门口看看。
明成佑极好地敛起情绪,萧管家开门,“可不是吗,三少,您回来了。”
“成佑。”一道男声自客厅传来。
明成佑在外头就已经听出明嵘的声音,“二哥。”
李韵苓朝明成佑身后瞅了眼,“你把傅染弄哪去了?”
明成佑睇向萧管家,后者退开步,李韵苓见状说道,“不关萧管家的事,是我去依云首府没见到你们的人,才问她的。”
明成佑修长的腿擦着茶几桌沿来到沙发跟前,尤应蕊赶紧起身,“联系不到你,我跟妈都很担心。”
他坐进沙发内,“我让傅染回去了。”
“什么?”李韵苓大惊失色,“怎么能让她回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要不要了?”
明嵘也把脸侧过去看向明成佑。
“妈,我自有办法。”明成佑头疼的用手指轻按眉心,“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明嵘开玩笑地笑道,“看来我即将要准备个大红包了。”
尤应蕊如坐针毡,李韵苓面露担忧,“看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再说吧。”
“妈,放心,还有爸在上头保佑着呢。”
“就你嘴巴最能说话。”李韵苓原先的担虑被明嵘三两句话给打消。
“成佑,你跟大哥的事我可是听说了,堑堃好歹也是爸留下来的,能收手就收手吧。”明嵘适当劝阻,其实也是奉了李韵苓的命才特地赶回来的。
“二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明成佑不愿多提及,也是铁了心的,谁劝都听不进去。
李韵苓面色再度担忧,“堑堃根基稳固,再加上我们手里没有它的股权,这么硬碰硬迟早吃亏,倘若能从内部下手的话,可就容易多了。”
明嵘眸子轻眯,李韵苓的话说得其实很清楚,他也料到这趟回来不止让他劝明成佑这么简单,“妈,我手里还拽着堑堃5,的股权呢,你们实在要争的话我肯定站在成佑这边,什么时候需要,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