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抬起头,戴着副黑色边框的防辐射眼镜,“你小时候就不给人看了?”
明成佑朝她身边一坐,将傅染往里侧挤去,“我不记得了,待会你给我洗,我让你看个够?”
“我可不稀罕。”傅染别过眼,重新对上电脑。
明成佑将她脸扳回去,“多看看就稀罕了。”
“别闹,”傅染拨开他的手,“我刚才发现组数据不正常,你快帮我看看。”
明成佑顺着傅染的视线落向电脑屏幕,“哪不正常啊?”
“看不出来吗?”傅染指着其中一页,“这些往来的资金尽管做得很好,但还是有漏洞,以前怎么没查出来呢?”
明成佑手掌搂住傅染腰际,“睡觉吧,我想睡觉。”
“如今不查清楚的话,”傅染眉头紧锁叹口气,扭头望向明成佑,“关键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糊涂账。”
明成佑手一伸,替她合上电脑。
他顺势抱起傅染往床边走去。
“我还没分析完呢!”
“女人,生活要有情调又忘记了是不是?别把工作带回家里来。”以示他的惩罚,明成佑将她重重抛到床上,他伸手摘去黑框眼镜,让傅染一双晶莹黑亮的眸子呈现于前。
“成佑,究竟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明成佑封住她嘴里接下来要问的话,他也觉得疲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傅染似是感觉到他的排斥,她双手拥住明成佑的背部。
他一下下辗转印在她唇角处,然后脸便埋进她颈间,许久都不起来。
“成佑。”傅染抱住他的动作越收越紧,手臂几乎紧勒住明成佑的脖子。
他轻应了声,鼻息惹得傅染一阵痒意。
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明成佑脱着傅染的衣服,她刚洗过澡,睡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男人手掌滑进去,顺着傅染白皙细嫩的肌肤轻抚摸,他起身将自己的衣服也全部脱去,然后抱着同样赤身的傅染。
她身上很暖,能给他需要的暖意和慰藉。
明成佑唇瓣贴至她耳际,“明天开始,可能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我很难想像,当兄弟不再是兄弟,母子不再是母子,朝夕相处的二十几年时间究竟算什么?”
傅染鼻尖蓦然一酸。
明成佑话里的怆然她不是听不出来。
李韵苓坐在窗边,听到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
明嵘穿过客厅,也没吃早饭,在玄关处换好鞋准备出门。
“明嵘。”
李韵苓背对他喊了声。
明嵘神色间难掩着急,也未再换回鞋子,直接穿着皮鞋来到李韵苓身侧,“妈。”
“这么早去公司?早饭也不吃。”
“我在路上随便对付两口就成。”
李韵苓示意明嵘在自己身边坐会,“萧管家找回了儿子,过两天我想让他们来家里坐坐。”
“妈?”
李韵苓瞅着明嵘的侧脸,“萧管家承认了下药的是她,可我想毕竟她跟过我三十年,就当是一时糊涂吧。”
“妈,我不同意,”明嵘话语僵硬,“有了第一次就不保证以后还会有,这种人不把她交到警察局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
李韵苓垂首盯着自己的腿。
“萧管家有说为什么会下药吗?”
“可能是因为儿子被抢的事对明家有怨言,而且先前找了二十几年都没结果,心灰意冷。”
“就因为这样?”明嵘挑高眉头,“这种人还有什么好来往的,妈,您对她有情意,她却趁着您给她的这份信任害您,以后断了往来最好!”
李韵苓闻言,点点头,见明嵘要起身,她伸手拉过儿子的手,“明嵘啊,容容怀孕了你抽出时间多陪陪她,公司的事慢慢来,说什么都是老婆孩子最重要。”
“妈,我知道,我尽量。”
“妈平时对你们要求都太高了,明嵘……”
男人抬起头,瞅向李韵苓潭底,恰好许容从楼上下来,“明嵘,不是着急去公司吗?”
明嵘目光别开站起身,“妈,我走了。”
李韵苓转过身,看着明嵘大步穿过客厅的背影。
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知不觉,不会再像小的时候那样,明嵘和明成佑总是绕着她跑圈,最后两兄弟撞到了一起。
尤柚拎着一袋子菜从外面回来,她垂着头,脚步很慢。
每天都不知道要做什么,翻开从前的书本,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尤柚,在家啊?”
有邻居经过,高声同她打招呼。
尤柚抬起头,“嗯。”
她回家的这些日子,不是不知道,有些流言蜚语经过好事者的传播,就像是瘟疫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我看见尤柚回家了,是坐的出租车。”
“啊?不会吧,李家那么有钱,先前回来不都豪车接送吗?”
两名邻居还未走远,便肆无忌惮将别人的生活当做饭后谈资,“什么豪车啊,还拖着行李箱呢,这尤柚打小学习好,我还以为这儿能有个金凤凰飞出去呢,可这会还没结婚就让婆家给赶出来,以后我得教教我女儿,做人还是踏踏实实的好,结婚嘛,首要门当户对啊。”
尤柚唇角勾起抹嘲讽笑意。
是啊,结婚还是要门当户对。
大步走到楼道口,尤柚走楼梯上去,今天爸妈都不在家,中饭要自己对付。
脚步走到一半后不由顿住,她抬首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