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去北京之前,要回家趟吗?”
“不用,”明铮待嘴里的饭菜咽下后这才开口,“我给家里打过电话,回不回去都一样的。”
亲情说到底,在他眼里还是淡泊的,明铮抬起头,清冽的眸子一如罗闻樱初见时那般,她也曾试图从他眼里能发现些别的东西,可明铮习惯了设防,哪怕这时候,明明是心急如焚,他却依然能够一口一口当着她的面吃饭。罗闻樱垂下头,连连喝起跟前的那碗汤。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汤碗拿开些,“当水喝也不怕咸。”
罗闻樱咬了下嘴里的汤匙,“这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很棘手?”
“还好吧,”明铮敛起眼里的狂躁,“我可能要去北京好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罗闻樱给不了他任何承诺,面对明铮潭底的希冀,她只能把脸别开。
两人在餐厅坐了会,时间走得很快,罗闻樱将手里的橙子剥得干干净净,似乎不这样做就找不到别的能让她有所寄托的事,明铮看眼时间,“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罗闻樱将橙子放到先前吃了一半米饭的碗里,她将双手擦干净,“我送你去机场。”
明铮瞅了她片刻,“你回去吧。”
罗闻樱率先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明铮看着两人回来,罗闻樱见她还守在电脑跟前,“你还不下班吗?”
“噢,我手里还有些工作。”
罗闻樱点点头,等着明铮从办公室出来,谢楠吃惊地看着两人似要一道离开,“老大,我帮你打电话给司机。”
“不用。”明铮打断她的话,也没再交代别的,跟在罗闻樱身侧去了电梯口。
明铮坐进副驾驶座内,车子刚驶出堑堃门口,就被一辆原先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给拦住去路。
罗闻樱借着灯光看到从对方后车座内下来的人影,因为下着雨,对方即使没有打伞,她视眼内一时也难以分辨清楚,直到走近了些,才发现是李韵苓。
李韵苓也不能确定里头坐着的是不是明铮,她在这堵了不下十辆车。因为之前明铮一再交代过不能让她进入堑堃,李韵苓实在没办法只能冒雨在外头等。
“开车。”明铮蹙紧眉头催促。
罗闻樱心有为难,“说不定伯母找你真的有事。”
李韵苓已经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两人,她使劲拍了拍车窗,“明铮,明铮。”
罗闻樱看一眼边上的男人,伸手将车窗敞开道缝,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李韵苓因紧张而皱起的眉目,“明铮,你跟妈好好谈谈,我知道公司遇到了麻烦,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这件事跟你无关!”明铮毫不留情打断李韵苓的话。
李韵苓头发丝被雨水给浸湿,她双手扣住车窗,“你别意气用事,你爸生前也有不少战友,我可以挨个去找他们帮忙,明铮……”
明铮忽然用力将车门推开,李韵苓不得不后退才能避免被撞到,罗闻樱想要下车,却听到男人的声音已然掺杂了雨声传入她耳膜内,带着似要震破的怒吼,“我的事凭什么要你管?走,别再出现在我眼跟前。”
李韵苓艰难地望向跟前的女儿,“明铮,妈是真的想帮你。”
“是么?”
罗闻樱只能看到明铮的背影,那样挺拔,却也那样孤立无援,明明是最为亲近的血缘关系,却非要彼此伤害至深,罗闻樱两手握紧方向盘,李韵苓自始至终都让着,可又有什么办法,前二十几年的伤害已经根深蒂固。
明铮坐回车内,随手要拉上车门,李韵苓先一步阻止,“明铮,不管你心里再怎么怨恨我,妈知道,都是我应该受的,你怨恨归怨恨,但千万别冲动做事情,妈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明铮甩开李韵苓的手,啪一声用力将门带上。
罗闻樱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到李韵苓自动将路让开,这才驱车开过去。
直到后视镜内堑堃的影子消失在眼里,罗闻樱这才开口,“还是放不下吗?”
明铮没有开口。
雨刮器左右摇摆,罗闻樱手撑起侧脸盯着前面的信号灯,一整天都是细雨蒙蒙的天气,“北京据说下了大雨,你自己注意安全。”
一回头,发现明铮眼帘阖起,竟然睡着了。
罗闻樱将车开往目的地,又见明铮进了机场,明铮走得很快,似乎很急的样子。
罗闻樱并未下车,她怔愣盯着男人身影消失的方向。
直到许久之后,看到头顶有飞机飞过,罗闻樱这才开车回去。
傅染挺着个大肚子靠在健身房的门口看明成佑跑步,男人眼角淬满笑意,“要不要过来把机子给按了?”
傅染手掌抚摸腹部,“我可不敢,你不说最后的冲刺等同于高潮吗?现在都这样了,我要再把你这最后的享受也给剥夺了,害得你不能人道我敢吗我?”
明成佑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把汗,他速度逐渐减慢,走到傅染身侧时浑身是汗,勃发的肌肉健美而性感,他伸手揽过傅染的腰,“你现在这么大的肚子我也不能碰你,真是要憋死人。”
“赶紧洗澡去,浑身汗味。”
李韵苓来到依云首府时,恰好傅染下来,她让保姆上去将明成佑喊下楼。
“妈,衣服怎么湿成这样,去换一件吧?”
“不用,”李韵苓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下,“成佑,明铮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闹得还挺大。”
“你赶紧想个法子,妈刚才见到明铮了,可他对我的态度还是那样,你改明劝劝他,也快想个办法。”
“妈,我知道。”
李韵苓在依云首府坐了会,傅染见她湿了半边身子,着急让王叔送她回家。
明成佑从冰箱内取出瓶矿泉水,傅染回到客厅,“怎么好好的会出这种事?”
“还真说不准,”明成佑抿了口水,“我明天去找找关系,要是上头睁只眼闭只眼的话这事很好埋过去,就怕揪着堑堃杀鸡儆猴,毕竟马上要开会议,这阶段犯事最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