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很快倭人的使者便来了,看着眼前这位不伦不类的家伙,张鼎不禁嗤笑道:“杨松,你说着汉话,却穿着一身倭人的衣服,不嫌臊得慌么?”
“张公子,在下也是入乡随俗,在下现在不是杨家的二公子,只是藤田君的使者而已。”杨松非常淡定的回道。
“哼,杨家有你这样的子孙真丢人,说吧,你家主人让你来做什么?”张鼎冷哼一声道。
“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和藤田君只是合作伙伴。”杨松脸红脖子粗的狡辩道。
“你什么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张鼎不耐烦的骂道。
“哼,藤田君看上了张公子的师妹,想与张公子结秦晋之好。”杨松挑衅的看了一眼张鼎回道。
“大胆,你敢辱我君上?”一旁的赤鹰不禁怒喝一声道。
此时张鼎也是面色铁青,冷冷的看了一眼杨松说道:“回去告诉藤田一郎,我师妹已经回福建了,他想要女人,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不知他敢不敢去?”
“什么地方?”杨松不禁好奇的问道。
“上海县,我得到了线报,最近这几日浙江给朱皇帝挑选的秀女要经过上海县,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且现在正是上海县大肆收购棉布之时,只要你们去了上海县,美人、财物尽在手中,而且还有你这个走狗在,藤田打下上海县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难度?”张鼎冷笑一声回道。
“胡说,我早就跟杨箭断绝关系了,我们之间并无联系。”
听了这话,张鼎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不更好么?藤田一郎去了上海县,你也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一举两得啊,赤鹰。”
“老奴在。”
“既然杨二爷不想把灾祸引到上海县去,那你就亲自去一趟藤田君的营地,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藤田君。”说完张鼎看都没看一眼杨松便离开了。
杨松还想上前拦住张鼎,赤鹰手一招便提溜着杨松离开了,从始至终没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杨松离开后,张鼎便直奔唐赛儿的房间。
此时的唐赛儿也是心乱如麻,一方面是从小抚养自己长大、恩重如山的师父,另一方面是背叛师门、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师兄,这两者之间按说还是比较容易选择的,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唐赛儿还是对自己的恩师产生了怀疑。
“小虫,你是不是也感觉最近这几年师父的行踪有些反常?”唐赛儿缓缓问道。
“小姐,你不要听张鼎在那胡说八道,你也知道我是个遗孤,要不是大师收养我,帮我治病,我现在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要我说,就是那张鼎在混淆视听,他这就是在故意挑拨你与大师之间的关系。”小虫立场坚定的回道。
唐赛儿苦笑一声道:“是啊,师父他老人家最是心善,看来我这还是有心魔作祟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张鼎的声音:“师妹,休息了么?”
唐赛儿连忙整理好情绪,打开门道:“师兄,这么晚过来有何事么?”
张鼎看着唐赛儿身后戒备森严的小虫笑道:“师妹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图谋不轨的小人,只是有件急事要通知你。”
“师兄但说无妨。”
“你被倭人给盯上了,我希望你连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鼎很严肃的回道。
一旁的小虫讥笑道:“张公子,您不是这里的王么?怎么还保护不了我们两个弱女子。”
张鼎摇了摇头道:“这里离大明太近了,早晚会被朱皇帝给盯上,不适合作为基业,所以我只能暂时借助一下倭人的力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一个丫头片子又懂什么?”
“哼,我看你就是怕了那些倭人……”
还不待小虫说完,唐赛儿便拦住了小虫认真的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兄告知,师兄心有鹏程万里之志,小妹不敢多言,但有句话小妹还是要提醒师兄一句。”
“师妹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无论师兄未来有何成就?但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是汉人,不是那些化外之民,蛮夷之辈只可利用,不可与其狼狈为奸,做令祖先蒙羞之事。”
听到这番话,张鼎郑重的点头应道:“师妹放心,我张鼎乃汉家后裔,此事定不敢相忘。”
“甚好,那小妹就等着师兄您在海外大展宏图的消息了。”
“哈哈,若我张鼎真有裂土称王那一天,我希望师妹可以做我的王后。”张鼎大笑的说道。
唐赛儿浅然一笑道:“再说吧。”
这一笑顿时令张鼎眼前一亮。
看着唐赛儿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张鼎长叹一声道:“也不知道这次放你离开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旁的赤鹰小声的说道:“现在唐小姐还未走远,您要是真的舍不得,属下现在就去拦住唐小姐。”
张鼎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此时不能因小失大,赛儿固然是我心头所爱,但恢复先祖江山才是我肩上最重的责任,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少主英明,那属下现在就去安排去倭国之事了。”
张鼎点了点头道:“去吧,只要唐锵帮我们拖住藤田一郎,那我们就可以拿下藤田家的老巢,这样我们在倭国便有了立足之地,倭国距离大明够远,想当初以蒙元的兵力,三次远征都铩羽而归,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发展了,厉兵秣马几年,便是我张鼎重回中原之时。”
“少主定会实现心中的宏图霸业的。”赤鹰激动的回道。
张鼎笑着扶起赤鹰等人道:“裂土封王非我愿,天下才是我张鼎要得到的,待来日,你等便是我大吴的开国功臣,天下我将与尔等共享。”
“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地怒吼道。
安抚好属下后,张鼎远眺上海县,喃喃自语道:“唐锵啊,你是一个好对手,可惜这次你我无缘再见了,希望你可以挺过这一劫,下次再见,你我再好好较量一番。”
说完张鼎便挥了挥白色衣袍,潇洒地离开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