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并无异议,那王某便多谢体谅了。”
“全军听令——”
“我答应过,要带尔等逃出河阳,我做到了,尔等也应不负身上血债,悍不畏死,奋勇杀敌!”
“自此以后,我们便叫诛魏军,不灭大魏,誓不改名!”
“不灭大魏,誓不改名!”
陈扬见状,连忙鼓动大喊,而那众位士兵也随之呐喊,声浪滔天。一时间,“不灭大魏,誓不改名”的呼声,传遍江陵。
王厉满意地颔首,接着道:“而我王厉,便是这诛魏军元帅,而徐一指、陈扬二人为左右将军。诸位可有异议?”
王有目光扫视,只见其下众军只是站在原地,显然已经是认同了这破为草率的“任命”。
“好。”
在王厉一番威势后,叛军成功进入城中,许安早已为他们安排好场地,准备好粮草。
这寸土寸金的城中自然不可能留出太多空地,这练兵之地自然便选在城外。军制不需太多变化,延续朝廷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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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厉又要选出数千名身强体壮之人,穿上崭新的盔甲,披甲执锐,作为精锐部队。
这次招兵不仅面向叛军,也面向城中。经历王厉的一通演讲,竟有不少江陵本地青壮,也前来应征。
“喝——哈——”
“喝——哈——”
在一旁的场地上,一队队军士正手持长枪,向前突刺。
看似威势不错,但这些诛魏军军士到底是劳役出身,未经训练,动作多有变形,大都只是凭着一股蛮力,随意乱搞罢了。枪击尖虽速度快,却一通乱刺,找不到一个方向。
徐一指在场外看着,吼道:“动作,动作又错了!枪身持平!不要上下乱晃!”
他将一个双手乱颤的士兵拽出来,凶神恶煞道:“手抖得这么厉害,没吃饭吗?给我举着枪站在这里,站一个时辰!”
他对着众军说道:“你们算什么军士?不过是些劳役杂兵罢了,就这样连武器都不会用,如何与朝廷相抗!到了战场上,怎么死得都不知道,还不快去练!”
“是,将军。”众军一改松懈之风,站直了身体,齐声应道。
这徐一指是武人出身,自幼通习武事。他父亲是原河阳城中卫队长,但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灾中奋起反抗朝廷大军,结果全家尽数被屠灭,唯有当时年纪尚小的徐一指,不,是徐三,凭借身体灵活,侥幸逃了出去,却还是被官军抓去,做了劳役。
而在场地旁边,是一张木桌。
王厉端坐于桌后,左右有持斧侍卫侍立。而桌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这便是征兵之地了。征兵乃军中要事,必要由他亲自把关。
他低头翻看着名簿,头也不抬道:“何名何姓?”
面前的人二十来岁,腰侧携着佩剑,面色冷峻平静。
左右侍卫见那人身怀利器,连忙上前阻挡,想要将其缴械,却被王厉伸手拦住。
那年轻人后退一步,接着道:“李怀,字敬之,江陵本地人。”
“为何来此?”
“闻王元帅之言,心怀愤慨,彻夜难眠,故来此参军。”
王厉难得抬起头来,打量一眼,问道:“读过书?”
李怀平静道:“幼时念过私塾。”
王厉又问道:“可曾学过兵书?”
李怀朗声道:“《兵书》二十七篇,尽通习之,又颇习《战阵》十二篇,若演兵论战,朝廷将领来此,也不一定能胜过我。”
王厉笑了两声,说道:“罢了,我喜好诚实之人,莫在我面前说些违心的假话,真心与否,我看得出来。你准备做得如此周全,也不像是一心为城之辈,又岂能是临时起意而来?”
“再问一次,为何来此?”
王厉的语气凝重,目光中满是审视。
李怀面色一滞,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为求功名。”
他扶剑傲然挺立,向前一步,铿锵有力道: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拓无边之土,又岂能困于这江陵一隅,苟活于世?”
王厉拍手大笑道:“好!好一个大丈夫,这次倒是肺腑之言了。”
待到笑声渐歇,王厉的眼神转为郑重,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那朝廷大军不日便至,我予你精兵三千,若能力战官军,打得漂亮,我便赐你将军之位。若是兵败......”
他语气顿了顿,继续道:“便斩了你的头颅。”
李怀大喜过望,迫不及待上前一步,单膝跪下,拱手说道:“实为我所愿也,敬之必不负元帅厚望,若当真兵败,属下自当提着我这颗头颅,任由将军拿去!”
王厉说道:“口气倒是很大,也不知能否做到。”
他随手扔出一块令牌,说道:“去找陈扬将军领军需吧,便说要一千套精甲戈矛。”
李怀捡起令牌,领命道:“是,元帅!”
他手持令牌,迫不及待地前往军库。
在其身后排队的人身材不高,面色蜡黄。他已经等待许久,见那李怀不过片刻便成了大官,羡慕得心底瘙痒,恨不得上前取而代之。
“下一个,何名何姓?”
见李怀终于告退,连忙上前,连话都没听清,便念出心中盘算许久的台词:“将军,大丈夫当立青云之志,逐天下之位,我来此只为......”
话还没说完,王厉便皱眉打断道:“我问你何名何姓,话都听不懂便不要来参军了,回家种田吧。”
王厉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为下一个人留出位置。
“可,可是刚刚那李怀也是这么说的啊,凭什么他能当将军,我便不行?”
王厉说出一连串问题:“你可通晓军务?可知兵书?可明战阵?”
那人语塞道:“我,我......”
王厉终于不耐烦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来这里干什么?卫兵,送这位离开吧。”
说罢,左右侍卫便将这人架起,直向演武场外走。
“元帅!这不公平啊——明明我说得和他一样——”那人不敢挣扎,只能远远哀嚎。
王厉并未回答,只是对着后面排队的人,朗声说道:“诸位是来参军的,不是来作儿戏的,说话做事,还请先考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