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唇齿相触,即被他伸手拂开,修长有力的手指扣紧她的双肩推离咫尺之外,她气息中RoyalSalute的甜腻令他不适。
狭长眼眸清冷的眯起来:“发什么疯?”
凌霜眼风一瞥,抓紧他衣袖的手指没有放开。
“怎么?你不喜欢?”
墨成钧双手插到裤兜里,神色冷冷的:“凌霜,你今晚有些过了!”
他微微的板起脸,眸色墨深如海,语气若有拟无的凌厉,不像是开玩笑的。纵然凌霜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在太上老君的头上动土。
墨成钧丢下一句:“走吧。”忽然转头,眸中闪过诧异。
走廊一端菲恩神色尴尬的笑起来:“顾小姐要走,我来跟你打声招呼。”落话不由看向顾冬凝,席间看她还有几分凌厉颈,这一刻只怕又要闹开了。
到底是墨成钧,泰山崩于前微然不动的主,款步走过来。伸手拿过顾冬凝手里的包:“一起回去。”
凌霜悻悻的踩着十寸高跟鞋跟过来,一时间回荡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口上。
时至此刻,顾冬凝心里的厌倦达到极至。眼前锦衣男女各自翩翩,在她看来更像粉墨登场的戏子。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下一刻攥紧墨成钧的衬衣领口凑近,脸颊挨得近了,呼吸相距可闻。
墨成钧鼻尖扫过她的嘴边,感受她清淡的气息,明明没有喝酒,却恍若三分醉,刹那间天摇地动,心头都被软化。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公然吻上他。静静的盯紧她,清秀乌黑的眉目显得格外乖顺,在他的身上看到实属不易。
傻子都能看出他在隐隐期待。
顾冬凝轻轻冲他吹了口气,唇齿裂开灿然微笑:“墨成钧,我嫌你脏!”墨成钧薄玉般的脸庞微微色变,幽幽眸色似乎透着寒气,已经触了龙鳞。顾冬凝搂住他的脖子,仍旧只是没心没肺的笑着,那双眼明亮得星子一般,俨然这世上最为明艳动人的女子。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戏耍与践踏?懒而冷的声音响起:“这样的戏码阿猫阿狗玩玩也就罢了,你墨少乐此不疲,实在有*份。”
隐隐传来抽气声,是菲恩口中发出的。
红晕像胭脂一样染透墨成钧的白净脸颊。
顾冬凝放开他,目光移到凌霜的脸上:“你喜欢?”见凌霜怔愣不语,她走近一步淡淡说:“常言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男人也是。我只是想不明白觊觎别人的东西有什么好,装腔作势不过就是故弄玄虚,如果你心里真如你表现出的那样自信满满,就不用跑我面前耍花枪了。很遗憾,你们配合的不好,今晚的表现真的很掉价。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别把自己当成丧家之犬。真正属于你的东西,不用朝着任何人狂吠,他依然会是你的。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的。等你本事长到可以抢走他,我乐得拱手相让。”
能够轻易移主的,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
“你……”凌霜面红耳赤,如果可以,真想给这个女人一巴掌。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而墨成钧极黑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盯紧她,清冷如玉的面颊野兽般紧绷着。
空气凝固几秒。
顾冬凝讥讽的动了下唇角,对菲恩说:“我自己回去,你送其他人吧。”
菲恩也有些发懵,转首看向墨成钧:“回酒店?”
墨成钧没回答,大步跟了出去。
顾冬凝伸手招来出租车,上车的动作匆忙而凌乱。何苦将自己变得不堪,情感是把双仞剑,伤人伤已,她早该明白的。
接着车门打开,墨成钧跟着坐了进来。报上酒店名字告诉司机:“开车。”
顾冬凝转首窗外,鼻骨酸得厉害,眸中氤氲的水气让整个世界雾气蒙蒙,她努力吸紧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窗外无数面无表情的脸投影一般滑闪过去。
一路上墨成钧一言不发,车厢内的冷气压近乎低靡。
直到回到酒店,顾冬凝反手就要掩上门板,却被墨成钧一只手臂撑开。
他的兽性终于爆发了,喘息的扑向她。带着撕裂的决然,可没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样的。
顾冬凝绝望的闭上眼,她早该知道那些做法就是万劫不复的前奏。
脊背撞到冷硬的墙壁上,痛得轻呼出声。墨成钧高大料峭的身躯压下来,将她整个人固定在怀里,低头疯狂的吻上她,气息冷冽而局促。
顾冬凝下意识捶打他的胸膛,两秒钟后停下来。
胸脯起伏,静静的喘着气:“要不要到床上去?”她的一双手臂攀到他英挺的脊背上:“还是要我先脱掉衣服?”
如此逆来顺受,倒让墨成钧微微一震。撕扯她领口的动作停下,沉默片刻,目光移至她的脸上。即便没有开灯,他还是一眼看出她的清冷,那样清亮的眼,满满的疏离,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着一层。
这样一个顾冬凝,他似从来没有认识过。
“你是谁?”他竟傻傻的问出来。
她想以一辈子的纯真呆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免她惊,免她扰,免她四处流离,可是兜兜转转又总是遇不上。谁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的心在承受怎样的煎熬,如同滚烫的烙铁扔进冰冷的深水中。即便如此,他亦不懂得怜惜她。顾冬凝抬手覆上他的脸颊:“墨成钧,人的心只有一颗,一旦千疮百孔,就再也没有办法治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伤害我呢?就因为我喜欢你么?”
是啊,她就是喜欢上他了,没办法不喜欢……扑朔迷离间,不着一语,尽显风流,这就是墨成钧。她驾驭不了他,她早该知道,奈何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人,即便是碎,也要掷地有声。她反手按开灯擎,突来的光亮让墨成钧难掩的震惊光线明灭间无所遁形,漆黑的眼眸盯紧她。顾冬凝分明没有喝酒,还是感觉自己醉了,哪怕万劫不复,仍想任性这一回。双手捧起他的脸:“你的骄傲不是无据可寻,我就是吃醋了。可是,不能因为我喜欢你,你便可以往我的心上划口子。墨成钧,你说得对,我不该喜欢你。所以从今天开始,每一天我都会少爱你一点,直到形同陌路,不再喜欢。”她唇角微微上扬:“所以,墨成钧,无论如何你也不要爱上我!”轻嗔浅颦里成就的绕指柔,江山万里,似都抵不消她轻轻一笑
墨成钧骨节分明的修指用力,将她再次钉到墙壁上。
她的话像子弹一样一颗一颗打在墨成钧的心上,她觉得他这样是在羞辱她?他从没想过,她丢弃起他来竟然如此轻而易举,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
墨成钧唇齿间溢出讽刺的笑?她这样算什么?风水轮流转么。
“我要是不允呢?”
顾冬凝目不转睛:“我的心我说得算。”
墨成钧眸光眯紧,不得不说,今晚她成功的给了他致命一击,他的心竟然痛不可遏。
手臂用力,将她拦腰抱起,清冷容颜桀骜不羁。
“顾冬凝,谁说得算还不一定呢。”邪肆的一钩唇:“你现在是想崇尚男欢女爱?我奉陪!”
抱着她进卧室,一抛到床上整个人便压了上来。揽着她寻觅若狂,顾冬凝尖锐的牙齿用力,只听他轻哼一声,血腥弥漫。
墨成钧抬起头来看她,而她迎着光,一张脸仍旧面无表情。
刹那间他的挫败达到极致,隐隐觉出什么是报应。她被这个妖精一般的女人蛊惑了,可是,下一秒,她便表现出对他的不屑一顾。她终究与任何迷恋他的女人不同,即便被他握进掌心,稍不留神还会像细砂般从指缝间流泻。抓得越紧,失去得就越快。
异国的深夜,墨成钧失眠了。
落地窗前,那挺拔的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落寞萧条。折射来的微光中看到他纤长的手指间夹着烟,白皙脸颜在烟雾缭绕中更是说不出的寂寥。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孽缘,终有一日游刃有余的墨成钧没能逃过,到底被一个女人收了骨头。
只顾冬凝一觉醒来若无其事。
这样一看,她倒像是那个更放得开的人,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洒脱的女人也最有魅力,她竟脱治换骨一般,一头扎进工作里。
白天拿着电脑查资料,做设计图,一旦忙起来就忘了今夕何夕。
墨成钧跟她呕着一口气,她既然洒脱不羁,他也没道理不风流快活。所以当凌霜凑上来的时候他也不拒绝,无非就是一起吃吃饭,无聊的时候再喝一杯。可是这样的生活不下两日便由心倦怠起来,看到凌霜的电话,连接的兴致都没有了。
再看顾冬凝不停忙碌的身影,不由嘲笑起自己来,他墨成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刺激一个女人,而她明显不看进心里去。
甩了门子走出去。
顾冬凝握着鼠标的手指一顿,整个人也变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