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
范文尚今天并没有打算真正的教授什么,因为皇子皇女们所学的程度不一样,所以他想先了解一二再说;今天他就是想好好的开导阿凤一番,让其知道她在孝道上犯了大错。
所以那些皇子皇女们轻声的说笑,他并没有理会;多年来教导贵族子弟的他,深知严加管教对他们是不管用的,还要用对法子才可以。
那都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阿凤。如果阿凤一直不知道她有错,不知道她错在何处,就是学问再多她也不会是一个好人。
他范文尚的弟子当然会是一个品行良好之人,所以他定要让阿凤知道自己错了,他有这个信心:他教过太多的弟子了,有很多法子可以让这些人迷途而知返的。
那只能说,他的那些弟子没有一个是阿凤。今天他遇上了阿凤,所以他就眼睁睁看着阿凤带着鲁柔柔和郑小侯爷离开了!
震惊了好久,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颤抖着胳膊指向门外:“长公主她、她走了?!”
范文尚是当世的大儒,在朝中的官职虽然不大,只是个清贵的闲差,但是就算是皇帝也要敬他一声先生呢。
就算是太后也要称他一声老大人。不管多么顽劣的贵族子弟,在做了他弟子后都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因为他们的父母都知道要请他做老师有多难,所以严命那些顽劣子弟要乖一点儿。
所以,范老先生还是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五皇子咳了一声:“皇姐家中有事儿她也没有入过学不知道规矩,可能认为今天只是来知会一下,认识认识老师。老师,江国公身受重伤还未醒过来,皇姐也是心中焦急。”
他给阿凤打了圆场,也给范老夫子找了台阶。不管如何话,总算还是能说得过去,但是让所有人没有料到的是,阿凤自从第一天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皇子皇女们的课可是皇帝下得旨意,老师也是皇子皇女们正经拜过的:尊师重道啊,皇子皇女们就算是娇纵些,也不敢对范老先生如此的无视,因为会换来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
范老夫人的脸实在是下不来了。他真的没有说一句重话,他向来认为要收到效果就不能训斥,一定要有耐心的劝导。
可是,阿凤连劝导都不听,连他的人都不见,摆明了就是不肯认他这个老师了。
第三天,范老先生想了想给太后知会了一声;但是第五天,阿凤依然没有来这个时候有明确的消息,江铭已经醒了过来,身体并无大碍。
范老夫子忍无可忍,在第六天终于去见了皇后。皇后好生的向范老夫子赔了不是,让范老夫子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再重新等。
第七天、第八天……直到第十天了,阿凤依然不见踪影!范老夫子虽然不爱笑但却是个极有耐心的人,此时却再也按捺不住去见了皇帝。
范老夫子知道太后找过阿凤,也知道皇后连宣阿凤三天进宫,更知道皇帝训斥了阿凤还特意下旨让她必须乖乖学东西。
但是直到十五天阿凤依然没有来上学。范老夫子想去找阿凤他的好胜之心也被挑了起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位学生。
只是他去找阿凤岂不是示弱了?要如何才能让阿凤乖乖的回来学习呢?范老夫子这两天多白了好几根头发:想不到法子愁的啊。
太后宣了范老夫子去,她想要在明天晚上好好的和皇孙们聚一聚,到时候请范老夫子当场考较一番皇子皇女们。
范老夫子一下子愁容尽去:“知耻而后勇。好法子,太后果然是真心疼爱长公主啊,可惜长公主太过、太过……”他不能直言阿凤之错,所以拜倒在地上:“臣定当让长公主成为当世贤公主。”
太后宽慰的笑了起来:“知哀家者,范老先生啊。”她这次一高兴也尊称了一声先生,可把范老夫子听的骨头都酥了三分,更要把阿凤教导好以报太后的知遇之恩。
晚上的御花园里灯光通明,皇子皇女们、郡主亲王们,还有一些大臣家的子女们,总之大楚京城的年青才俊们是齐聚一堂。
阿凤打着哈欠:“坐在这里吹风,哪里有回家写字好玩儿?”她被太后、皇后和皇帝三人训过后也是气不过那个范老夫子不教她东西,她还不能自己学了?!
她如今在临贴,每天都很认真,且因为进步不小被江铭等人很是夸了几句,连鲁大王爷都凑趣要了一张阿凤的字走,让阿凤这几天的兴趣高涨。
江铭拍拍她的后背:“一会儿就会入正题儿的。你一个人就能如此的兴师动众,偷着乐吧。”他看到范老夫子坐到太后下首后,便一下子明白今天的宴是为何而宴了。
阿凤点点头托起下巴来:“他不会当众再来教导我一番吧?我可不保证不会当场翻脸。”
江铭沉静的很:“嗯,我想太后她老人家很高兴你能当场翻脸的。”
“哼。”阿凤生气了,岂能做让太后高兴的事情?她眼珠转了转:“嗯,不翻脸我就对付不了一个老头儿了?迂的那么过份,我都对付不了,我还是什么宁国公主!”
江铭一笑转头和郑小侯爷说了几句话,目光却在众人身上不时的扫来扫去:大半的人都是不知为何而来,但显然有几位皇子和皇女是知道的。
比如说五皇子。
范老夫子终于说要考较了,出乎江铭和阿凤预料的是,他居然第一个就点名了阿凤原本他们都认为怎么也要走一下过场,两三人后才能轮到阿凤呢。
“上一次的故事殿下没有听完,臣再为殿下讲完,然后请殿下回答我几句话可否?”他不笑只是因为本性,语气还是极为温和的。
阿凤点头,就听着范老夫人把那两块石头的故事又讲了一遍,然后不等老夫子发问,她就欠了欠身子:“先生可否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有一事不明要先请教先生可以吗?”
范老夫人点头:“当然。”为人解惑是为师的本份,他怎么可能推脱,并且他最喜欢的就是回答学生们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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