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爵位废了?你舍得?当年费了多少心思才得到的东西,这些年,荣华富贵尽享,爹爹靠的不就是理国公的爵位么?”话语中充满讥讽,一点也不象对父亲的语气。
“你……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理国公的语气满是惊惶和意外。
“没说什么,只是提醒爹爹,你看重的东西,我未必在意,但我看重的东西,谁也别轻动,否则,后果未必是你们能承受得住的。”冷奕勋的语气变得沉冷。
“奕儿……”理国公的语气带着苍桑和无奈:“爹刚才说的都是气话,爹如今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你喜欢就留着吧,只是,世子之位,绝不能让二房得了去,爹明天就上奏皇上,指定你为世子好不好?”
理国公这个弯转得太大,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象是父亲对儿子的语气,倒象是在讨好冷奕勋。
“没兴趣,爹还是留着吧。”谁知冷奕勋却冷冷回绝。
“奕勋,不给你爹还能留给谁?”
“爹正当壮年,也不是不能再有子嗣,彩霞能怀上孩子,别的丫头一样也能怀上,爹你说是吗?”冷奕勋的语气里满是讥诮。
绯云心头一怔,莫非,彩霞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理国公的?
怪不得理国公夫人那么看重那个孩子,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也怪不得冷书宁那么恨那个孩子,亲弟弟要当成儿子养,他心里怎么受得了?
“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理国公似乎恼羞成怒,半晌才阴冷地问。
“有些事情不用看见,也不用听到,用脑子想就能明白的,爹,你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我能想到的,二叔定然也能想到,儿子是不会对外人言起半句,别人就不好说了,大嫂差点因之没了性命也要保全的秘密,可莫要让人用它做了文章。”
“他无非就是想要这个爵位,奕儿,只有你当了世子才能绝了二房的念想。”理国公狠声道。
“我还是那句话,没兴趣,大哥也不是天生就不能人道的,我还想过几年自在日子,可不愿意因为个破爵位成天提心吊胆。”冷奕勋懒懒的回道。
“什么?你说什么?奕儿,你说清楚些。”理国公大震,声音近乎疯狂。
“我和大哥怎么说也是兄弟,年少时也同床睡过,早晨起来,男子该有的尴尬大哥也一样经历过,又岂会是不能人道的?”冷奕勋郑重地说道。
他说的是晨勃?绯云听得一身冷汗,听这话的意思,冷书宁会是被人下了药才不能人道?
这诺大个理国公府还真藏污纳垢啊,若真是如此,那下毒之人的心机也太深沉了,只怕连冷书宁的自杀也算计到了。
正暗忖时,门咣当一声打开,她吓得躲到角落里,就见理国公怒气冲冲地离开。
绯云躬身正要溜走,后领子被人拎起,就听那人似笑非笑地问:“爷的壁角好听吗?”
绯云吓得三魂去了二,仰着小脸笑得狗腿:“爷,人死了也有法子验出生前是否中毒的。”
“你又想验尸?”冷奕勋半扬了眉问。
“爷不是说,世子爷生前可能是被人下毒,才不能人道的么?这很简单,只要取一截尸骨放在大汤锅里熬煮……”’
“打住!”冷奕勋一扇子敲在绯云头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又围着绯云转了一圈:“我有时真怀疑,你真是府上的家生丫头?不会是鬼上身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被戳中心事,绯云立即一副低眉顺眼状,小声嘟嚷:“奴婢感念爷的维护,想替爷做点事。”
“这么有趣的新宠,爷怎么舍得让人给毁了,当然是要护着的。”冷奕勋唇角漾开一朵极美的笑容,用扇子挑起绯云的下巴,满眼有趣之色。
原来他当自己是宠物,刚升起的一点感激之情立即消散,打落那侮辱人的扇子,绯云转身就走。
“爷让你走了吗?”身后男人的语气带着冷气。
绯云只好认命站住。
“过来,给爷捶腿。”
清俊如玉的男子慵懒地歪在躺椅里,修长而又优美的身线,领口微敞,露出白瓷般精致的锁骨,一副邀人品尝的诱人姿态。
绯云虽然不喜欢他使唤她的语气,可秀色可餐,她也是正常人啊,心跳极快,垂眸不敢正眼看他,小声嘟嚷:“我是浣洗房的,不是贴身丫头。”
“你还敢说浣洗房?爷的衣服你洗干净了吗?”冷奕勋冷哼。
绯云想起那件灰糊隆冬的白袍,想反驳实在没底气,垂头剥指甲。
“你真是笨得可以,女红女红你不会,中馈你只会吃,洗件衣服都是不干不净,莫非就想吃干饭,让爷养废人?”
绯云看着那张莹润的红唇不停地启合,说出的话句句刺人,明明是诱人品尝的极品点心,怎么就这么毒舌呢?
“那爷把我卖了好了。”被骂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声回道。
那人猛地坐起,双眼微眯,发出危险信号,绯云吓得冲口就道:“奴婢给爷捶腿。”
妈蛋,快变成三陪了。
冷奕勋这才冷哼一声懒懒躺回,余怒未消地斜睨着她。
边认命地捶腿,边忍受某人的各种挑剔,绯云在心里将他骂了三百遍。
“你真有法子验出死人生前否中毒?”冷奕勋闭目养神,一副享受的姿态,就在绯云以为他要睡着了时,突然问道。
“世子爷应该是中的慢性毒药,这种使人丧失性0能力的药定是循序渐进式的服用,才能在不知不觉中产生效果,药性肯定就进入了骨髓,验骨定是能查出毒性来的。”问到专业问题,绯云回答得很仔细。
“爷打算帮世子爷验骨么?”绯云有些兴奋,做自己的强项总比一直被骂废材的好。“他中不中毒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替他验骨?”冷奕勋白了她一眼,指着腰让她继续捶。
绯云愣住,那不是他的亲哥哥么?怪不得理国公说他冷情怜性,果真无情又自私。
“如果是……我是说,如果有人死了十几年,你还能查出他的死因么?”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似乎又带着一抹期待。
抬眸间触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那痛似乎掩埋得很深,乍现之间,让她感受到他那一瞬的柔弱与无助,莫非,他有亲人也是被人毒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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