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征宇眼神意外颇多，回神笑将着的打量江川一眼。
“我说江总，你没糊涂吧……我之前可给你使了不少绊子，你能不计前嫌吗？”
“至少你现在帮了我，我们不是说过，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吗？”
江川依旧淡定，随口一句目光镇定，仿佛是说真的。
许是被江川认真感染，张征宇亦是笑笑，背靠走廊点了根烟，神色略沉默。
“江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是个忠于自己的人。”
江川静静道。
很清楚张征宇之前做了什么，也很清楚留下张征宇意味着什么。
但自己无所谓。
因为张征宇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可控的。
“听过那句话吗？”
江川抬头看过去，目光中流露正色。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
张征宇听着无奈笑了，叹口气。
“可你却是能杀了我，但不杀，我可强大不起来。”
“呵呵！”
江川摇头忍俊不禁，拍了拍对方肩膀。
“人都会犯错，但也有回头的机会，你既然选择了补偿，我也希望给你这个机会。”
“人这一辈子，需要的不就是个机会吗？”
“你让我做赣州省，那还不如让我继续做九骏呢？”
张征宇抽口烟，随口一句。
然而只是话音落下瞬间，就感觉周围气氛一下子降入冰点，甚至觉得自己嘴里的烟，是不是下一刻也要熄了。
几乎是刹那想起来刚才自己说话的问题在哪儿？脑子里一阵后怕，忙咧嘴尬笑。
“没有没有，我就开开玩笑的，既然江总给我机会，那么赣州省专线挺好的。”
“真的……真的挺好的。”
僵硬的手掌，继续拍了拍张征宇肩膀，江川唇角延展一抹微笑。
“确实，赣州省专线不错，这边我会安排好，你可以负责直营网点，也不用你投资太大，之后做顺了不用直营，又再说。”
“是，是，明白明白。”
挠头笑着同意，张征宇略尴尬看一眼时间。
“对了，这边我也去帮着安排货，免得王庆宇一个人不好收拾。”
“嗯。”
江川点头，只是片刻的一句话，让张征宇转身即走的脚步顿住——
“张征宇，唐灿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机会只有一次，我这人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所以——”
“好自为之。”
“往后别再走错路了。”
“明……明白。”
唯唯诺诺点头，张征宇根本不敢回头，因为光是这样都感觉芒刺在背。
只感觉如果正对上江川的眼神，是不是会当场被戳一个千疮百孔。
三两步下楼，直到离开江川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才感觉那种压力陡然松懈下来。
忍不住抚了抚胸口，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难怪唐灿会栽在江川手上，现在的江川，可不是唐灿能对付的了。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呵呵，唐灿或许不相信，其实是他造就了现在的江川吧……
只楼上江川依旧看着走廊尽头，仿佛入定了一般，许久才堪堪回神。
呼吸渐沉。
之所以留下张征宇，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最近自己腹背受敌。
李家虎视眈眈，五大家族的其余四家也并不是省油的灯。
只要李家七少的消息传出去，自己就会一跃而上风口浪尖。
这是没得选的。
至于张征宇，自己高看一些，把他当做下一个唐灿。
虽然自身能力不够，但蚁多咬死象，豌豆公主床上的豌豆，还是挺膈应人的。
将敌人养在眼皮底下，当然是最安全的做法。
赣州省是柴家的地盘，如果张征宇真的反悔想做什么，自己不介意让他尝尝，什么才是家族的力量。
做得好，那么张征宇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
做得差，那么张征宇同样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
不过是选择而已。
很多事儿，都只是选择而已。
……
——
1月2日。
江川物流元旦轮休放假一天。
平都市动物园。
“小川，我还记得你会走路的时候，也和那小子差不多大，不过比他安静多了。”
夏石信看着一堆娃娃闹腾，笑将着开口。
江川也是陪坐着在笑，看过去朱筱婷带着的一个稍小一些的孩子，隐隐约约有些不清楚的记忆蔓延。
毕竟那时候实在是太小了，根本记不清情况，不然或许能想起来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儿。
“呼………”
长叹口气，江川情绪不太好，略微低声。
“院长，关于我之前说的李家的事儿……”
“……”
夏石信抿了抿嘴没说话，似乎心中尚有考量，毕竟关系到江川一生的决定，不敢草率说出来任何话。
也是许久，夏石信才开了口。
“江川，我可以确定的是，当时你母亲难产，而且你出生证明上面，父亲那一栏并没有名字，其余的……确实是因为年代久远无从考证。”
“只是，那时候是你没得选，现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够跟随自己的本心做选择。”
“你小时候我常说，我们人呐，不求赢过别人，唯愿不辜负自己。”
“这事儿也是一样，跟着你的心走，当下你想做什么决定就去做，就算真的而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人一辈子瞻前顾后是好事儿，但唯唯诺诺不行，当断则断才能走得长远。”
“……”
江川没说话，只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做了决定，只是不太清晰。
夏石信的话，揭开了最后一层面纱，让答案清晰可见。
或许确实，从一开始，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答案开始清晰。
很多人很多事儿，蔓延在心里，其实看不清的。
但也同样说实话，每个人不可能预知未来，唯一的只能是尽量慎重的选择未来。
选择不同，路同样不同。
其实想问自己会不会后悔，想问自己未来会不会后悔。
可转念又想想，谁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跟着自己的心走，选择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就算未来会后悔，至少不为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