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站着出去，不是由你决定的，而是由我……”
江川目光兀自不动，依旧坐定，动作力道不减分毫。
马荣伟死盯着江川，虚着眼睛咧嘴。
“江川，我看你是真的找死了！”
“呵呵……”
面上依旧在笑，江川仿佛没听到马荣伟的威胁，正想和对方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到外面声音嘈杂。
不多时间门开，两双眼睛对上内里这一幕，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僵硬。
反倒是马荣伟愣是没在意模样，当场吆喝——
“唷，你们到了正好，免得到时候说我给你们转述的不够精彩，这会儿来看看现场直播！”
潘登兄弟俩的表情，因为这一句话更黑了几分，可马荣伟愣是没注意，不知道是眼瞎还是心瞎。
江川眼神在三人身上转转，最后落在了马荣伟脸上，自顾自点燃一根烟，吐了口烟圈虚眼睛。
“我说，你就不好奇，他们俩为什么过来吗？”
“什么为什么过来？”
马荣伟一脸不在乎，鼓足了劲儿把身后沙发往后蹬，一瞬间脱身，感觉气儿都喘匀了。
怒目盯着江川。
“告诉你，刚才我还想放过你，但是现在，今儿你别想能走着出去！”
“不，我准备让人八抬大轿抬我出去。”
江川兀自微笑，烟圈往上飘，整个人氤氲在雾里，有那么一丝诡异投射在马荣伟眼中。
也是临到此时，马荣伟才稍微感觉到一丝气氛的诡异。
江川眼底流露出来的是不加掩饰的淡定，而门口两位，似乎有些不同程度的慌张？？？
对，就是慌张。
潘曜是慌张，而潘登是紧张，这么多年可从未看到潘登脸上出现这种神色。
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潘登，这会儿竟然因为江川动容吗？
一时间，马荣伟沉默了下来，眸底情绪不明。
江川看到对方神色的变化，吐了口烟圈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你反应够慢，看来你终于看出来问题了……”
“你……”
马荣伟一时语塞，后半句愣是没说出来。
主要是心里打鼓，连主心骨潘登都是那副忌讳的表情，意味着出了什么事儿是他都解决不了的。
这样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
枪打出头鸟，这时候出头，可不是该做的事儿。
尚且不知道马荣伟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江川也不在乎，毕竟想什么跟自己没关系，而且也没什么作用了。
“马荣伟，潘登，我之前给过你们机会，不过你们不珍惜也没办法，我已经准备培养三条同样的线路出来。”
“至于你们，除非离开华东三省，到我插手不了的地盘儿，不然谈一个客户我抢一个客户，做一条线，我抢一条线，丑话说在前面，信不信由你们。”
说着江川起身往外走。
触目江川背影，马荣伟顾不得身子僵硬质问出声——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告诉你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的！你……”
“我解决了窑龙酒业的事儿。”
江川一句话，让马荣伟当场愣在原地，忍不住看过去潘登方向，然而对方的沉默已经昭示了真相。
原以为板上钉钉，可以确定让江川滚出去华东三省的主意啊！怎么就失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江川微转了身子触目马荣伟一张难以置信的脸，眸底蔓延一抹笑意。
“马荣伟，有今天是你自找的，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是你自找的！”
说着转身往门口走，看着门口旁边的两人，江川面上笑容缓缓消失，没多说什么，径直从门口走出去。
潘登僵硬的表情有一瞬间回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小看了江川，还是做错了决定。
自己花费一生的时间，从头到尾，费尽力气在这华东三省站稳脚跟。
而江川，过来了多久，可以说甚至只用了自己不到百分之一的时间，就达到了让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成就。
这个世界，或许从来就不公平。
每个人会走到哪一步，都是有定数的。
自己是，江川是，所有人都是。
“叮！”
“叮！”
“叮！”
“……”
不只是潘登，潘曜，马荣伟，还有正出门的江川，以及酒吧里面的所有人。
都收到了一条短信。
几乎是同时短信声此起彼伏，不免透出几分诡异莫测。
江川皱眉翻出来短信，只是一眼就愣在原地，其他人更是同样。
“江川你是真的疯了吗！”
身后马荣伟怒吼出声。
江川冷着一双眼睛转过去头，声音一字一顿——
“事儿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啊！”
马荣伟吼着，电话铃声响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根本不敢接，虽然一部分人跟了江川，但剩下的一部分人还是在物流帮。
现在消息传出去，原本坚定的很多人，都开始动摇，尤其是客户，江川的手机也被打爆。
“是你做的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川直接关了静音，这个事情查清楚之前没办法解释。
原本自己没想闹这么大，只希望利用小范围传播物流帮的账本，达到吸引更多人倒戈的目的。
而且在完成之后，自己已经收回了账本，不存在过了这么久，突然有人把账本爆出来，而且——
说物流帮假账的背后，其实主谋是自己，之所以重新建立物流联盟，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几乎是瞬间，就让自己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饶是自己想解释是狼来了，但难免他们会相信是真的狼来了。
一次传出来消息是污蔑，那两次？三次呢？
看酒吧中的普通人都收到了短信，江川怀疑怕不是有人给整个华东三省的人，全都发了一条。
这个事情，看来是真的大条了。
“江川，你如果想死，别牵扯我们！”
马荣伟受不了直接把手机关机，一双眼睛盯过来江川，吃人都是轻的。
江川盯他一眼，随意把手机扔在了桌上，上面来电显示就没断过，呼吸渐沉。
“虽然我想干掉你们，但是没必要把我自己牵扯进去，我还没到那么智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