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挑着一担衣服,往回走了有50米的样子,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林有人影晃动。心想:大清早的,谁在那里,好像是一个男人,他要干嘛?我得去看一看。可不要让坏人偷渡上岛,破坏了我们村的生活。
那姑娘就是岛上一户庄稼人的闺女,名叫喜儿,平日里就爱干些上树摘果啦,下海捉鱼的事,天不怕地不怕,跟男孩子一般无二。此时她见到树林里有人鬼鬼祟祟,岂能放过?
喜儿把一担衣服撂在路边,好奇心驱使她一步一步朝那边树林里走去。当她走近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人影,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四周打量,一边蹑手蹑脚地来回走动。她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山坡上,往下一瞧,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赶紧用双手蒙住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曾想,山坡下面有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喜儿不由分说,掉头就走。心里突突地跳得厉害,她像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她。若是被人发现,她去了一个光身子的男人那里,她肯定会被误以为去幽会情人了。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如此伤风败俗,家人将会抛弃她,岛上的村民会唾弃她,她在岛上将无立足之地,后果不堪设想。她真的不敢往深处想了,只想回原路去挑衣服早点回家。
与此同时,那个山坡底下的男子就是刚登上鸡笼岛的苗恒。他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小山坡,刚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毛草上晾呢。不曾想,他被人偷看了,那人慌张离去的声响把他惊醒了。他立即抓过一件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追着那人而去。衣服没干也不管,他只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无聊无耻的人在偷看他,如果不把他摆平了,自己要进入村子,肯定是举步维艰,此番游历不就要“泡汤”了吗。
苗恒在后面紧追了几步,拐个弯,就看到自己的前方走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看那身高和穿着打扮,估摸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苗恒暗叫不好,原来刚才自己的那副“尊容”却被一个小姑娘看去了,羞煞人也。
后来,他又转念一想,小姑娘看去才安全呀。因为小姑娘,为了自己的名声,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如果说出去,绝对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于是,他轻松地朝小姑娘走去。
苗恒很快就追上了喜儿,与她搭讪道:“姑娘,请留步!”
喜儿回头一看,这位年轻的男子从左边方向来的,莫非就是刚才那个不穿衣服的男人。想到刚才那种尴尬的情景,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一直红到耳根。她羞涩不自在的神态完全落进了苗恒的眼里,苗恒心里暗喜:待我捉弄一下她。
“你要干嘛?”喜儿戒备地问道。她挑着担子转身继续往前走,想与苗恒拉开距离,怕别人看到误会。
苗恒却在他身后紧紧相跟。“你都看光了我的身体,怎么就不管我了?”苗恒有意激她。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可别乱说!”喜儿道,气得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喜儿色厉内荏的模样引得苗恒忍俊不禁。心想:这丫头被我一句话就臊成这样,肯定怕了我。
“对不起,姑娘,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苗恒道,“我是从福建那边过来的,我叫苗恒,喜欢四处游历长长见识。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还希望姑娘多多关照。”
喜儿闻听此言转过身子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苗恒,从他清澈的眼眸里,诚恳而友善,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于是,问他:“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还有其他什么同伴?”
“我一个人游泳过来的,没有同伴。”
“你骗人!你不坐船,哪能游得过这么宽的海峡?”
看到喜儿激烈的反应,苗恒才意识到,可能人类真的没有能力游过这么宽的海峡,自己如此说岂不是夸大其词,着实像忽悠人,令人反感。但是,也不能告诉她,自己其实是飞过来的,那就更叫人匪夷所思。“可是说都说了,怎么收得回,唉,顺其自然吧。”苗恒心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游泳冠军呢!”
“瞧你这个狼狈样子,还是什么游泳冠军,我才不信呢。”
“哈哈,信不信由你,待我回转之日你自然就知晓了。”
喜儿心想,虽然我们岛上个个都是游泳好手,但也不外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于是,表情缓和了些。说道:“姑且信你这一回,我叫喜儿。”
“啊,喜儿姑娘真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这么快就不生我的气啦,我感到非常高兴。”苗恒皱着眉头道,“你看我游泳过来,全身都湿透了,你家可有衣服借给我换一下?”
“我兄长与你一般大,我带你去问他,他愿不愿意借,就看你的表现了。”
“有劳喜儿姑娘前面带路。”
苗恒夺过喜儿姑娘肩膀上的担子,快步往前走了几米。喜儿不好意思与他拉拉扯扯,于是任他挑担子去。喜儿走在前方去引路,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你问我答,还聊得很投缘。
路人王阿姨挑着一担衣服,急匆匆迎面走来,她看见有一位年轻的男子帮着喜儿挑衣服,就问喜儿:“喜儿,这是谁呀?”
“这是我家雇的长工。”喜儿笑道,她为自己的机灵感到满意。
苗恒听到喜儿说自己是她家的长工。心想:喜儿倒是点醒了我,这个主意不错。我愿意在她家做工,不要工钱,只要管吃住就行了。于是苗恒冲着王阿姨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苗恒阳光般的笑容,把王阿姨给惊住了:“哟哟哟,好英俊的长工呀,喜儿,你家要走运啦!”
“我家穷得要死,能走什么运?”喜儿道,她不喜欢与王阿姨多嘴,他是村里的媒婆,喜欢缠着未婚的青年男女说话。王阿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喜儿赶紧低头快走。
“喜儿,如此英俊潇洒的少年郎,你家舍得让他做长工?”王阿姨于是冲着喜儿的背影大声骚了她一句,话中有话。她见喜儿好像要躲她,心里不悦。
苗恒明显感觉到了喜儿难为情,敢怒不敢言,小姑娘家就是脸皮薄。于是,他想帮助她把脸面找回来。
“喜儿姑娘,你看王阿姨!”苗恒道。
喜儿闻听苗恒的叫唤,扭转身,看着王阿姨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