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和玉儿进屋不久,宝儿带着胡太医进来了,随后,李阿姨也围拢过来。胡太医给月牙娘娘先是来了一通望闻问切,然后巴嗒巴嗒背着医书。月牙听得糊涂,有点不耐烦,微微一皱眉。道:“胡太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娘娘身体无碍了,但要注意调养,睡眠要充足,多到户外走动走动。”胡太医道。
他说的都是最基本的保健常识,放之四海皆准,都是大夫的行话。莫非他是在敷衍我?
“胡太医,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这可是大病症,您得帮我看仔细些才好!”月牙道,眼神里露出一丝威严。
“娘娘,勿慌。您是从高空坠落,颅内多少会有些淤血,可能会有暂时性的失忆症状。我给你开两副化淤止血的药,再加上静心调养,会缓和些的。”
“胡太医,娘娘这失忆症能否根治?”李阿姨问。
“这个不能确保,有可能是暂时性失忆,有可能是永久性失忆。尔等用心照料娘娘就是。”
“娘娘福大命大造化大,应该很快就会好的。”李阿姨双掌合十,闭眼口称:“阿弥陀佛。”
胡太医又转过身对月牙道,“娘娘,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七王子还在前厅等我回复呢。”
七王子怎么情愿在前厅等着,也不过来看望我一下呢?月牙心绪有点乱。
“嗯,有劳胡太医了。”月牙道,“宝儿,好生送胡太医出去。”
“谢谢娘娘!”胡太医道。
“是!”宝儿道。
宝儿和胡太医走后,李阿姨和玉儿伺候月牙上床躺着。然后,到门外去守着了。月牙急切想见到七王子,她有许多话想当面问他。
七王子不着急见她,他只是从胡太医和月牙身边的下人口中打探她的恢复情况。听说,月牙喝了孟婆汤之后,仅仅是失忆了,身体其他方面都是健健康康的,他才放下心来。他不急去见月牙,他在为他俩“第一次”(月牙失忆后的第一次)见面做准备。他力求让月牙对他一见钟情。七天前,他就赐封月牙为侧妃娘娘,并晓喻七王府上下。月牙做他的侧妃已成定局,但还是希望她能真心接受他,做一对恩爱的夫妻。皇族从来不缺美娇娘,唯有真心人难求!
月牙醒来后的第二天上午,王妃田雪玉带着一干人来了,好大的排场,好大的阵势。光贴身奴婢就有4人,二等奴婢有8人,粗使奴婢有26人,护卫30人,他们这群人一下子涌进院子来,立刻就把这座农家院子塞满了。在自己府里走动,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妃八成是来向新侧妃耀武扬威的!打今起,王妃不再独尊,有月牙侧妃跟王妃分宠了。这事一出来,但凡一个正常女人都会接受不了,不釆取一些行动,就不叫“女人”!
听到外面的动静,月牙赶紧带着三个奴婢迎了出来,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她心中一直有一种隐忧,现在才明白,她的隐忧就是如何面对这个王妃。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侧妃面对王妃!
在李阿姨的提醒下,月牙率先跪拜在王妃面前,口称:“月牙带领全院人参见王妃,不知王妃驾临,有失远迎,请王妃恕罪!”
王妃先是打量了一下月牙,心里思忖:她比先前在自己的身边做贴身丫环时又好看了几分,果真是一个媚惑男人的主!她不是从花园里的假山上摔下去了吗?怎么没摔残她?怎么没破她的相?仅仅是失忆了,然后被夫君移居至此,并派他最信任的奶娘李氏照顾。他还大胆地向冥王请旨,欲迎娶月牙为侧妃。可气可恼的是,冥王竟然批复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夫君先前想收了这丫头,她还死活不肯,大家都佩服她是一个贞洁烈女,我也把她视作心腹。没想到,短短的两个月不到,她就直接从丫头坐上了侧妃的位置,此奶七王府的第三把交椅,地位仅次于她这个正牌王妃。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
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和香见王妃发愣,就小声提醒道:“王妃,侧妃在向您问安呢!”
王妃这才醒转过来,暂且压下心中的妒忌与郁闷,不亲假亲,不笑假笑,亲自过来掺扶起月牙,笑道:“月牙妹妹,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谢谢王妃!”月牙陪笑道,有点受宠若惊。
月牙赶紧把王妃让进里屋,王妃坐上位,月牙坐下首。再叫宝儿玉儿奉茶点。其余人都在院子里静候。
“月牙妹妹,我长你一岁,你且唤我‘姐姐’来。”
“月牙惶恐!”
“你先前就是我屋里的一等丫头,如今看到你成为侧妃,我脸上也有光啊。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俩就效仿古时人间的娥皇女英,用心伺候夫君。可好?”
“月牙谨记姐姐教诲。”
“听说妹妹摔昏迷了,姐姐心里焦急万分,早就想来看望你,但又怕惊忧你休养,不利于你病情恢复。妹妹可要体谅于我。”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月牙不敢。再说,姐姐一心为月牙好,月牙感激万分。”
王妃打量了一下屋内,不住地说太俭朴了,窗帘样式老旧,又说烛台少了些,花瓶都没一个,还有下人才三个,要么太老,要么太小,都不顶用,她叫来丫环把这些欠缺一一记录下来,回头叫大总管添齐。
月牙说不用麻烦,农家小院小,人多了反而不好转身。
王妃却说,妹妹你别嫌这里小,芦苇苑那边正在翻修,等建好也是一个好大的院落,跟我住的沁春园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她跟夫君成亲时也没这样隆重过,可见你才是夫君心尖上的人!
月牙听了后,大惊失色,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起身,跪在地上,道:“王妃误会了,月牙卑微,不敢贪享大院落。七王子与王妃才是恩爱夫妻,无人能及。”
王妃见月牙胆子小,暗自高兴,心下畅快多了,就不再拿话噎她了。她们再闲聊了一会,王妃已证实月牙的确失忆了,心想,这是一件好事,以后就朝这方面多动动心思。王妃打定主意,于是,率众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