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虚弱的说着,姑射只觉得心如刀绞,可又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这和她认为的完全不一样,两个人,只要夫妻相爱,和旁的有什么干系,但见自己丈夫也是一脸的无奈,一言不发,姑射心里一揪,有些明白了,兴许男人真的会在意这些,世人大抵都是这般想的。
就在这时,殿外的归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小声请示着:“陛下,娘娘,北海龙王候在宫门,您看是宣进来还是找个由头轰走。”林英痛苦的抽泣着:“我不想见他,我不能回北海了,叫他把儿子抱走。”烛龙见她这般激动,示意妻子留下陪她,自己出了门,单独召见了敖清。
“林英,你别怕,敖清可能不在乎这些。”姑射小心的问着她,林英愣愣的摇头,只是流泪,也不说话。烛龙来到前厅,敖清一脸焦虑,急忙陈情道:“启禀陛下,小龙并非要来一早打扰,我北海龙后半年未归,她明明与我说是去去就回,绝不再宫里留宿,不知...”烛龙面色沉重,拉他一同坐下:“林英出了些事,一喜一忧,你先听哪个。”敖清大惊,在屋子里大喊:“小英呢!小英她人呢!她出什么事了!”烛龙扶着他肩膀,委婉的告诉了他实情。
果然,敖清恼怒难当,涕泪横流,大吼着,双手颤抖:“我要吃了那云中君!”烛龙拉住了他:“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先安慰一下林英,看看孩子吧。”烛龙领着他进来屋子,林英是疯了一般的大闹:“我不活了。”姑射使劲才按住她:“你清醒些,你丈夫来看你,来带你回家了。”敖清默不作声,低头不语,姑射震惊的瞧着他:“你妻子受了伤害,又为你生下了孩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敖清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咬着牙,不靠近,也不说话。
林英一瞬间更是心如死灰,叹了口气,烛龙觉得气氛实在难以进行下去:“这样,先带你去看一眼你儿子,走了。”姑射生怕林英一眼看不住就自尽,便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的守着她,林英满脸的遗憾:“夫人,看到了吧,如我所料,三四十年的夫妻恩情,敌不过这一夜的风雨。”
烛龙过了一刻来钟便回来了,安慰着林英:“敖清想来看看你,我怕你激动,先让他抱着孩子走了,还牵走了我升明殿养的乳牛。”姑射气的不行:“把他给我抓回来!敖清怎这般不争气!”烛龙唤了泠泉进屋,让她好好看着林英,照顾她,自己拉了姑射出屋:“你怎这般耿直,莫多言,省的...”姑射抬手就锤了烛龙胸口一拳:“混蛋,谁叫你放敖清走的,这男人都是混蛋吗!”烛龙赶紧捂她嘴:“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脑子都蒙了,林英见他,也只会更想死,先分开他俩吧,都冷静一下,你小声些,咱们眼下,先处理云中君。”
彩凤就跪在父亲身边,死死守着,潜虹见她额上的伤口,心疼不已,不住的劝着:“小凤,你在难为我父母,更是在难为我。”云中君却如丢了魂一般,瘫软的坐在一旁:“我…不是故意的。”潜虹真想掐死他,想来从小也跟着云中君念过几天书,本来好好的邻家叔叔,怎么会落但这般两难境地,而小凤,现在心里怕是已与自己反目,这可怎生是好。
姑射气鼓鼓的就来了,脸色要板出霜雪来,彩凤一见此,伏地就又是叩头,潜虹忙用手垫着,不叫她磕在地上,手上沾的尽是血渍。姑射就这么看着,怔怔的,烛龙也是气煞,问她:“彩凤,你小时候挨饿,来了宫里,是谁给你准备饭菜?”彩凤伏地颤抖:“是林姨。”烛龙上前了一步怒声又问:“小时候挨打,又是谁给你上药!”彩凤已哭的不能自已:“也是林姨。”烛龙弯腰扥着彩凤的衣领,直接蛮力将她拖到了一旁:“所以呢!她一饭一菜,竟喂出来了一只白眼狼!”
“等等!”朱鹮还立在这,想再拖延几天,好使他吸收法力:“此事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你说是西帝欺辱林英,便是如此吗?我若说是她林英寡廉鲜耻,勾引醉酒的陛下呢!”姑射上去就扇了她一个耳光,气的争吵不过,索性不说话,朱鹮淡淡一笑,冲着周围的侍卫宫女嚷着:“事发之时谁看见了?!”周围的人不敢言声,朱鹮捂着脸颊得意的一笑:“东后理亏,伸手就打人,黑白不问,是非不辩,明明就是想逼宫夺权,枉费陛下邀请你夫妇二人联席!”
这话一说,激的姑射当场就要杀人,朱鹮大声叫喊:“你们私设公堂算什么本事,西帝不比普通蟊贼,理应举行法会,公示过程,宣当事人出庭,当场供述,指认凶嫌,若满朝文武神兵天将皆判处西帝死刑,那才做数。”姑射点头就答应了:“好!清者自清!你要公道,我给你公道!”烛龙却拽住姑射,朗声说着:“不可,此事非比寻常,只得私了。”
朱鹮步步紧逼:“我总没罪吧,你总不会杀我吧,我是西后,有权召唤女仙,归令官!传我懿旨,召集所有…”“不可!”烛龙大声喝止着,随即指着朱鹮,传令:“云中君收押禁魔司,明天进行西帝退位仪式!”
“你什么意思?只让他退位!”烛龙轻轻一叹:“朱鹮真不是简单的妇人,你刚才被人家骗进圈套了,这般的丑事怎能公之于众,内宫的侍卫宫女就够多了,若曝光在前朝,仙界尽数知晓,你叫林英该怎么活。”“丑事?”姑射被他拉着,勉强陪他上完朝,忍着怒火与他说话:“云中君的所为是大恶!什么丑不丑,在我看来,遮掩这般的罪行,才叫丑事。”烛龙牵着她:“你现在是在气我吗?我是在保护林英!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若全天底下逢人就笑话她,数落她,说她失节,她无法活下去的。”姑射怔怔的望着他,只听他说着:“世人虚伪,名节二字是重于天能压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