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天只有鸡肉了,你乖一点。”烛龙一手托着个黑色的小石碗,另一手夹着孩子,着急忙慌的就回来了客房,且看见大夫们还在讨论,有人拿出了针灸来,便知道他们要开始治病,默默的坐在一边不敢打扰,小心的放下碗,用勺子挖了一口肉泥,看着妻子,小声问着:“这是要做什么治疗?”
小黑龙啊呜一口就过来了,看父亲持着勺子却不动,急的自己伸脖子咬了木勺子一口,划得勺子都有牙印了,混元立在那看着:“啧啧,弟弟真是个吃货。”姑射轻轻拍打他了一下:“不许说你弟,你小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糕饼一吃吃一筐。”可给泠泉逗笑了:“当年在北海参加婚宴,混元爱吃北极贝,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本来想和小浊宁争宠,但混元感觉面子挂不住了,嘁了一声:“都安静都安静,我们给叔叔瞧病呢。”烛龙无奈摇头一笑,给小黑龙往口里喂着肉糜:“你小弟好喂养的很,不像小时候的你,挑剔的厉害,两样不吃,是这也不吃,和那也不吃,可真折磨坏我了。”混元挠了挠头,没理父亲,显摆的很,问着张大夫:“血压怎么样,可以完全解开叔叔的控制法术了吗?”
烛龙一听,有些不理解,望着混元的背影,紧张的很:“什么意思?你…”张仲景一作揖:“上皇,共工神君的寄生物移开之后怕脑血管崩裂,三王爷加持了法术,一天开一点,最近又辅助了通瘀的法术,如今,可以试着开放了,再让扁鹊大夫施针引导血流,我加以药剂调控。”烛龙一脑门子的汗,眉头一拧:“老子一问就说很好,在调养,今天才知你干了这么多事,真是…”
混元小声顶撞了一句:“您天天抱着小四,见面不是得意的夸小四像您,就是说娘挤兑和您分居的事,我监控叔叔的病情这般多天,您问过详细吗?也没问啊,我说啥了。”烛龙气的呼呼的,嫌他说分居的事了,一下子脸色就恼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臭崽子,翅膀硬了。”姑射看他生气了,给他顺了顺胸口,看着混元的背影给丈夫撑了撑脸面:“小孩子别胡说,爹娘没分居,已经和好了。”
混元勾唇一笑,一听他俩和好了,倒是不担心了,没再顶嘴,看着张仲景和扁鹊:“大夫,咱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开始吧。”扁鹊点了点头,从针帘子上同时取下了十支金针,手法轻巧的扎在了共工头颈周围,看着很是疼痛,但共工倒是没什么反应,随后,张仲景缓缓从药箱中取出了十几味的药材粉末,用细秤称量了,汇聚在一张白纸上,倒入蜂蜜敲打成团:“神君夫人,这药我已经研究一个月了,是通脑开窍,调解思绪回转的,您且将这药丸放在神君舌下。”
敖淇双手接过来,温柔的捏开丈夫的嘴唇,将药丸塞好,回眸看着张仲景点了点头:“谢谢大夫,谢谢诸位,麻烦开始吧,请救救共工,数千年了,他受的苦也该结束了。”混元指挥着扁鹊做好准备,朝着敖淇轻挥了挥手:“婶子,您先闪身到一旁安坐吧。”敖淇点了点头,挨个的给几个大夫作揖,起身离开了,立在一旁观瞧。
“万法归元。”混元剑指一挥,一道黑光就从共工的身上撤了出来,回到了混元手上,信手一攥,化为乌有了,而共工身上那扁鹊的针,明显有微微偏斜,扁鹊回头看了看混元:“穴位的血流速度很急,应是病人急于苏醒,有些情绪激动。”混元看了看:“此时拔针通路危险有几成?”扁鹊估计了一番,小心的伸出了三根手指,混元想了想,回眸看着母亲:“娘,您来,帮忙用冰稍微冷却一下叔叔的身体,让他冷静下来即可。”
姑射嗯了一声,眨了眨眼,屋子里凉了很多,共工的须发开始结霜,身上的衣裳也有霜冻的痕迹出来,姑射有些不放心:“龙族不怕冷,对吧,应该冻不坏吧。”敖淇点点头:“不怕,娘娘您且自行控制吧,但也别将我丈夫冰封住。”姑射大概就控制在霜冻的效果,便不继续施法了,扁鹊耐心观察着,也就半刻钟,针体不再抖动,便请示着:“王爷,您且看,是否可以逐步撤去穴位上的针了。”混元与张仲景对视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撤去风府、天容的针,放血流缓缓上来。”
烛龙为了看兄弟,索性大勺大勺的舀着碗里的肉糜,往小黑龙口里塞着,泠泉都看不下去了,既怕噎着浊宁,又不敢打扰他们治病,轻轻拍了拍父亲,手指捏了捏,示意父亲慢点喂,喂小口一些,可小黑龙也当真是个活宝,反正肉糜已经软烂稀糊,生生的往下吞,吃的咕咚咕咚的,也没有噎着的迹象,还挺满足,晶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勺子,直到一整碗都吃了了,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和鼻子尖。
烛龙怕孩子反食,又将孩子立起来轻轻顺了顺捋了捋,浊宁直接就连着打了两个大饱嗝,音色嗡嗡的,而且声音之大,真让人发笑,烛龙赶紧将他包裹好,看他饱饱的也不叫唤不挣扎,便夹在怀里,上前了一步,张望着大夫们的做法。
“可以的,能承受住,来,继续撤去头维、承光两穴的针。”观察了一刻钟,屋里所有大夫都在点头,张仲景配合着扁鹊,陆续将头部的针分批取下,直到最后只剩百汇这一根,扁鹊和混元以及在场医师再三确认,大家一致支持下,终于取下了所有的针,自此,全部穴位解开,共工的血流已经按原有的恢复,脸色还是如常。
“怎么我兄弟还不醒来,药也含了,针都拔了,要不,把冰霜撤了吧,别激坏了他。”烛龙见到了儿子的信心与决心,虽然质疑,却也带着尊重,轻声细语的问着,混元也点点头,看了一眼母亲:“娘,您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