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老妈来了
“呃！程老，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造**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李涯说道，“那些摆早点摊的，一个月的收入比你这个造飞机的多多了！我给你算算，一个人他只赚两毛，一天卖两百份，那就是四十块，一个月三十天，就是一千二。您老一个月工资加福利算下来多少？有五百块没有？”
“啊！这么赚钱？”程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然，这只是手艺好的人才能赚这么多，味道做得差的，也只是能够维持生活。不过总体来说，他们那些摆摊的虽然辛苦，风吹日晒的，可是赚的钱还真不少。”李涯解释道。个体户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卖点针头线脑一个月也能赚不少钱。虽然大家伙工资低，可架不住人口多啊，积少成多，许多卖小商品的个体户都成了万元户。
“程老，市政府不是一直支持你们的项目吗？回去你可以跟市政府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可不可以支持这个项目合作，钱的问题不用他们操心。虽然他们支不支持我们都要搞，但是有他们支持，很多事情就容易办得多。”李涯接着说道，“至于项目原来的技术员，你跟他们说，只要愿意过来，我们会安排好他们：第一、每人安家费一千；第二、工资加倍，另外还有奖金；第三、最多两三年内每人送他们一套房子。”
送走程老他们，舒月说道：“没想到这么重要的项目，说扔就扔了，之前投资那么多，还有这么多人辛苦研究十几年，都打水漂了。”
“所以前年我才会说我们接手这个项目，继续研究下去。就算我们做不成，也能保住这个团队，等国家重启大飞机项目的时候，上交国家。”李涯说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做一些有益于国家有益于人民的事，这样等我老了的时候，最起码可以和孙子吹牛：看，我们做的这架飞机，当年爷爷也出了不少力呢！”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鄙、生活庸俗而愧疚。”舒月说道，“年少求名利，老来求心安。现在你就已经考虑以后的事情了，看来你已经开始老了。”
这个项目，李涯仔细考虑过，国家不会交给私人去做。而从个人角度考虑，李涯也不愿意接手这个项目：投入巨大，研发时间跨度长，国外还有波音、空客、麦道三大家对手，想有大的发展，只能以国家的力量才能完成。
程老回去之后，先在研究员中一个一个的找他们聊，试探他们有没有出去继续研究运十项目的意愿，好做到心里有底。
由于这几年他们不受重视，最后甚至严令他们腾空厂房，弃之若敝履，大家心里怨气很大，所以不少人当然想项目继续，不过一听说可能要离职，大多数都犹豫起来。
程老一看大家的反应，也知道大家一时无法做出选择。于是程老开始游说，他拉下面子，只要有时间，就跑过去，甚至追到人家家里赖着不走，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反复讲。
06月10号，李涯老妈打电话过来，通知两人她过来照顾舒月。
“妈，隔着这么远，交通又不方便，你就别过来了，有李涯照顾我，我好着呢。”舒月笑道，“家里现在忙，爹一个人在家也忙不过来。再说，你来了谁给爹做饭呐。”
李妈说道：“他自己做了对付着，时间也不长，等你坐完月子就回来。现在你最重要。好了，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
放下电话，舒月说道：“妈要过来，我劝也劝不住，直接就挂电话了。”
“过来就过来吧。”李涯说道，“她就要当奶奶了，心里不放心我们，过来看看。”
舒月笑道：“妈可是说了：现在我是最重要的。”李涯笑着点头。
李涯可不会说，现在在老妈心里，其实最重要的不是舒月，而是即将出世的孩子。这个李涯深有体会，以前李涯还没结婚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结婚之后，最重要的变成了舒月，毕竟李涯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农村娃找到舒月这么好的媳妇不容易，舒月对她又好。至于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孩子，传宗接代一向是国人最重视事情。
包括舒月自己也在变化，现在李涯的地位也变低了，肚子里的孩子比李涯重要。之后的日子李涯可以想象得到，他将会彻底变成二等公民。
李妈来得比两人想象的快，才过四五天，李妈提着一个肥料袋就直接到了：“初三，妈来了。”
院子里，舒月仰躺着，李涯正给舒月按摩腿呢。听到叫声，转头一看，老妈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老妈一看果然找对了，走过来到了杯茶喝了，才道：“渴死我了。”
“妈，你到了也不打个电话过来，让李涯去车站接你。”舒月说道。
“就是，要是走错了怎么办？”李涯也说道。
“我不是想着小月身边离不开人嘛，我就自己过来了。”李妈说道，“走错了我不会问路啊？鼻子下面长着嘴巴，还怕找不到？再说身上有钱，我直接从车站坐出租车过来了。你还别说，大城市坐车太贵了，要是早点晓得，我坐公交车过来。”
“老妈你真厉害！”李涯说道。坐公交车过来，要转车，稍不注意坐过站，就麻烦了，还好老妈不知道坐公交车，要不为了省几块钱迷路了就糟糕了。
“当然，你妈我当年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出趟门算得了什么。”李妈傲气道，“出来的时候你爸还担心，左叮咛右嘱咐的，现在我不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吗？”
李涯拎起袋子，非常轻，问道：“妈，袋子里是什么啊，这么轻。”
李妈说道：“就只有一点松子，其他是衣服。这个时候，家里有的带不过来，可以带过来的家里没有。”
“带什么衣服啊，来这边再买就是了。”李涯说道。
“买什么买呀，家里三四套，平时在家要做活路，一年就只有吃酒走亲戚的时候穿，还是新的呢。”李妈说道，“有衣服还买干什么，糟蹋钱啊？有的时候要想到没的时候，以前从小穿到大的补疤衣裳，现在有钱就不要乱花。”
李涯把袋子拿进屋，打开热水器开关热水，出来听着老妈说道：“你们这个房子除了院子好点，看着还没有家里大气，这些桌子椅子，架子全是旧家具，看着还没家里规整亮堂。”
舒月笑道：“那就明天找人把这些撤出去，换新的。”
“现在不用，你马上就要生了，搬家具叮叮当当的吵人，等你生了孩子再说。”李妈说道，“那些小玩意倒是可以留着给孩子玩。”
李涯看向老妈说的那些小玩意，这些都是李涯费时费力做的，亭台楼阁、鸟兽虫鱼，还有一个长城，老妈一句话，这要成娃儿的玩具了。
老妈来到没几天，程老再一次过来，这次心情明显很好，脸上都带着笑。
“程老，看来这次您带来的是好消息啊。”李涯笑道。
“当然是好消息。”程老笑道，“市里支持我们了！咦！这是什么茶，怎么芽看起来这么大？是不是我眼花了？”
李涯笑道：“不是眼花了，这种茶叶的芽就是这么大。这是我们家乡的茶，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那里就只有十几颗这种老茶树，也许是野生的吧。程老，市里怎么说？”
“市里同意支持我们，他们已经答应向上面申请了。”陈老说道，“就按你说的办法，市里划出一片地，先搞着再说。至于生不生产零部件，生产什么部件，你这个出钱的都不担心，他们还怕什么。”
“向上面申请，上面会不会同意？”李涯拿不准。
“应该会同意。”程老说道，“我们用的是生产零部件的名义，不是整机，应该不会引起麦道公司的警觉。毕竟国内生产飞机的公司那么多，我们生产的只是零件而已。再一个，我们换了名称，重新开始，也算换一个项目了。另外，我们又没有要上面出钱，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如果这都不同意，那真要考虑有些人的用心了。”
像程老这样的老技术员，心里只有技术，只有国家，当年他们一边挨着批斗，一边搞研究，为的就是搞出我们自己的大飞机。他们虽然不敏感，但是并不傻，如果这一次还不同意，那只能说明有些人有问题。
“看吧，如果不行，只要有人愿意出来继续研究，我会从朝阳机床公司划出一个地方给你们搞研究。”李涯说道，“没有张屠夫难道就要吃带毛猪了？”
“对，我这把年纪了，再不搞，有生之年可能看不到国产大飞机上天了。”程老说道，“要是这样，我死不瞑目！”
“您老肯定会看到国产大飞机上天的。”李涯安慰道，“再说，随着国内和世界经济的发展，商用大飞机的需求会越来越多，国家不会看着这块大肥肉摆在嘴边不去咬的，我们做的只是给国家节省几年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