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破冰行动（二）
展会胜利结束，取得的成果超乎想象。“没想到，这次展会，我们的工业设备居然放了一颗大卫星。”几个关注此事的老人聊起来，一个老人说道。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以前我们转不过弯来，虽然国内也有展会，但那都是展示国内最先进的技术设备，西方人没多大兴趣，他们有更好的；第三世界国家也没兴趣，他们不像多付钱。而这些低档的、正合适他们的，我们却没有放到展会上，他们也不知道。”另外一个老人说道。
“看来，等这次事情平息，我们是要组织一些有实力的企业去西方国家的展会，应该也能有所收获。”坐在左边的老人说道。
“可以试试，路都是走出来的。失败了也没什么，以后把技术提上来了再去。”小个子的老人说道。
“咦！看来工业设备卖得很好啊。”李涯看着手上的单子说道。
“谁也没想到，我们的工业设备会这么好卖。”舒月笑道，“刚开始大家把自己的设备摆出来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实在是太落后了。大部分设备都是西方国家已经淘汰不生产了的，而他们还要摆出来做主打产品。”
“那厂长这些厂子的高层肯定不会守在展台上，甚至看都不来看一眼。”李涯笑道。就算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守在展台上，最多装作路过看一眼。丢人的事情，能不干肯定不干。
“人家是厂长，展台让下面的人守着就行了，何必他亲自出面。”舒月说道。这是她的看法，作为厂长怎么会亲自看展台，这不是他的工作，他应该呆在厂里管理工厂，等销售人员的电话。
“这样的展销会厂长呆在厂里怎么能放心，肯定都跟着来了，只是不好意思路面而已。”李涯笑道，“京城那边就不一样，轻工业品这些能远销欧美，说明不会太差，所以那边厂长都亲自上阵。不过，他们搞推销不行，好些厂长从来就没有推销过产品，不懂顾客心理，也不会介绍自己产品的特点。”
“不懂销售插手干什么？”舒月说道，“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作为一个厂长，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个道理他们也许懂，但是实际做的时候往往就会忘记，这么都不放心。”李涯说道，“作为厂里的一把手，发号施令惯了，觉得自己管理一个工厂都能管理好，销售这点小事，也是手拿把掐的。”
“他们这些厂长，大部分都是不合格的。”舒月说道，“应该好好学学管理课程。”
“他们大部分都是从一线一步步上来的，搞生产行，搞研究技术不怎么行，搞管理也是一样，没上过什么管理课程，都是自己总结经验教训，这个你应该也知道。”李涯说道。
“一个企业总靠经验管理是不行的。”舒月说道，“像他们这样的厂子，十年二十年后，还经营得很好的可能没几家了。”
“其实要是他们自己的厂子，那又会是另一种模样了。”李涯说道。要是他们自己的厂子，那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经营下去。后来很多民营企业的老板并没有多高的文化，但是他们依然把企业经营得很好，甚至在所在行业也是数一数二的。
统计完成之后，李涯也大致了解了这次展销会的销售额，说道：“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第二步就看贸易公司的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来个第三步，从他们内部分化瓦解他们？”
“怎么分化瓦解？”舒月问道。这时候说分化瓦解就是异想天开，你拿什么去分化瓦解人家？
“上一两个大项目，比如乙烯设备，国内生产不出大型设备，而产品又奇缺。”李涯说道，“这种大型设备，一套几亿美元，对哪个厂家都是一块大蛋糕了。”
“几亿美元？这么多？”舒月说道，“先了解一下行情，如果合适，也确实能对出口有利再说。或者，最好还是国家自己建，我们借钱给他们都行。”一下子要花几亿美元，她可舍不得。虽然这钱是白来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手里的钱得算计着用。
“几率还是很大的。”李涯说道，“欧共、体成立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在经济上把欧洲统合起来，从另一方面来说是为了和美国互别苗头，应对美国的压力。”
“还真是。”舒月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苏联怕是早晚会垮下去，这样一来欧共体就没了近在咫尺的威胁，他们肯定不愿意听美国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交给国家处理，我们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他们只是公司，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类问题，该如何做，一点经验也没有。
李涯有李涯的想法，但是舒月可未必同意。她很清楚李涯眼高手低，虽然经常出个主意，但是具体好不好，还得她自己考量。
“小舒同志，怎么又来了？这次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市、长笑着问道。上一次舒月的提议，可是雪中送炭，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从上到下，对于组织这次展会的山水集团和舒月评价颇高，他也为市里出了这么一个公司感到由衷的欣喜。
“市、长，打扰您了。”舒月歉意道。
“不打扰，你小舒来找我，准有大事。说吧，什么事？”市、长问道。他叫舒月小舒，不是舒总这个虽然正式，但却少了一点亲切的称呼。
“市、长，我听说市里打算开发浦东，是真的吗？”舒月问道。她见过市、长几次，知道他喜欢直来直去，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开发浦、东？你听谁说的啊？”市、长说道，“虽然市里有这个打算，但是也只是一个粗陋的规划而已，想要真开发，还得一段时间。”虽然市里早就开始做开发浦东的规划，但是，一句话，没钱。没钱，规划做得再好也是白搭，所以市、长只能说还是一个粗陋的规划。
“当初我们集团选址在江对面，就是觉得那边适合开发。我这次来是现在我们手里有一笔钱，我很看好浦东的发展，打算在那边投资。”舒月说道。
“去那边投资，你打算投多少钱哪？”市、长问道。
“我们手上有四五亿美元，李涯是打算引进一套大乙烯设备，利用这个项目在欧洲打开突破口。不过我了解了一下，四五亿美元只能引进落后一代的设备，对方不会为了四五亿美元的项目答应帮我们游说他们政、府的。既然达不到目的，所以我打算把钱投到浦东。”舒月说道。
“嗯，好，我知道了。等我们开会讨论具体怎么实施，完成之后通知你。”市、长说道。
舒月走后，市、长想道：看来是时候正式提出开发浦、东了。
舒月等了一个月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天吃饭时候，想着这事有点心不在焉，跟李涯说道：“都一个月了还没消息，是不是放弃了？”
“什么一个月了？”李涯一头雾水，问道。
“我说开发浦东的事啊。一个月之前我就去问了，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舒月说道。
“你去问这事了？我还以为你问的是乙烯设备的事情呢。”李涯说道。
“乙烯设备，你那点钱只能买一套落后一代的。”舒月说道，“况且人家也不会为了四五亿的项目答应你的条件的。”
“浦东是肯定要开发的。”了解了舒月的担心，李涯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开发浦、东，要经过通盘的考虑，要说服内部人员，还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
12月12号，舒月终于接到了通知，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舒月要做的是选一片地圈出来。四亿美元买地，在现在的条件下，能买到好大一块。
在地图上选好之后，工作人员带着舒月一行实地考察划定界限。
李涯看了舒月划出来的一大块地，高兴得不得了。这么大一块地，才这么点钱，这笔买卖做得太值了。
当然，李涯觉得值是因为他用未来的眼光看问题，这片地方发展得非常好，地块当然值钱。而现在舒月买地，是按照现在的价格来的，没占一点便宜。
1990年01月01日，国家正式提出开发浦、东。同日，浦东开发仪式举行。而舒月买下来的地块上，推土机挖土机轰隆隆地开动起来，破土动工。
国家决定开发浦、东，向世界表明，中国开放的决心不变，会按照既定的方针继续走下去。
国外许多媒体都纷纷报道这事，转载国内报刊文章。世界许多政、客、商人、甚至平民都在议论此事，一时间已经过去半年的风波倒是少有人关注了。
按照李涯的计划，首先建的是发动机厂，其次手机研究部门和制造厂。发动机一直都只是研究，马上就要去苏联淘宝了，发动机厂房得先建起来。至于手机研究部门和制造厂，占地虽然小了点，但是总算有地方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