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受伤
冰冷的箭划过朦胧的夜色刺向周源的胸脯,他手中大刀挥向敌人,全心贯注于战场上厮杀暗夜来者,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羽箭的到来。
莫名的他看向前方,而此时已来不及,好在贺今朝一直注意。
毫不犹豫,贺今朝把人往旁边一推,与此同时锋利的羽箭穿过周源的肩膀,撕裂他的衣服,划伤他的手臂。
周源眉头一皱,捂住自己的胳膊。
在前方的树林里面,还有别人在窥探。
锦衣卫的人都围成一团,大刀横向,警惕的看着黑暗中看不见的人,正面战场的敌人都已死去,后方不知存在多少。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暗的密林中却没有人走出来。
贺今朝的刀在地上划过,发出刺刺的声音,他猛地冲了过去,那是羽箭射出的方向,然而那地方却什么人也没有了,他只能无疾而终回到原点。
“怎么样?”周源问道。
“胆小鼠辈。”贺今朝嘲讽一笑,“人已经走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周源低头看自己的胳膊,“没事,只是划伤。”
将外衣脱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胳膊那一块鲜血淋漓。
鲜血是艳红色,而非暗沉,羽箭之上没有毒药,周源松了一口气。
“我去拿药。”贺今朝低沉的道。
金疮药撒在伤口之上,疼的周源咬牙切齿,双眼瞪大,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酸爽了,仿佛是在伤口上撒把盐。
他紧紧的捏着一人的胳膊,手指用力,骨节分明,而那被捏的人却一言不发。
贺今朝叹了一口气,“细皮嫩肉的。”
这是说他?周源哭笑不得,强行反驳,“我糙皮粗肉。”
说实话,这还是在大明朝第一次受伤,感觉与众不同。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周源疑惑地问道。
贺今朝看向后方,囚车里那些犯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他冷笑一声,“你觉得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养这么多的死士?”
“那些人是死士?”
对于这些周源并不懂。
贺今朝却一清二楚。
“他们只负责杀人,若是被人抓到便会服毒自尽,刚刚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活口,只可惜那人服毒过于快速。”
贺今朝还没来得及下手,人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都是藏在牙齿里面的毒药。”
“这一次还真是吃了哑巴亏,不过他们既然行动了一次没有把人救出去,还会有第二次。”
那张脸的轮廓在黑夜中尽是坚毅,周源笃定对方会再动手。
“除非全军覆没。”他又加了一句。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树,一眼看不到头,甚至越看越心惊,好似一团魔咒,将人全部吸附进去,周源收回目光用布条随意的包扎一下,将衣服穿上。
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是赵欢宜过来了。
看见小姑娘,周源连忙将她的眼睛捂住,前方死了那么多的人,要是被看见了,绝对的有心理阴影。
赵欢宜软软的手碰着他的粗糙的手背,周源将人提了起来往帐篷里面走。
“出来干什么,小兔子呢?”
“小兔子在帐篷里面,你受伤了?”
刚刚她只听见别人说周源被箭射伤,她很担心便跑了出来,但却不知道周源伤在了什么地方。
直到进了帐篷里面,周源才把小姑娘放开。
他漫不经心的道:“没事,小伤。”
对比于其他受伤的锦衣卫,他这个真的是不足挂齿的小伤。
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从上看到下,最后目光定于他的胳膊之上,那里衣服被扯开了,赵欢宜指着道:“你被箭射中了。”
“小丫头倒是挺聪明的呀,这都猜到了。”周源调侃的道。
赵欢宜傲娇的高抬下巴,“我当然知道,我爹教过我这些。”
此时她又低下头垂头丧气,“我爹死了。”
周源嗯了一声,揉着她的脑袋,大大的手掌给了赵欢宜安全感,它下意识抓住周源的手。
“没关系,以后会有其他人陪着你,等到了永昌侯府你就能够在那里生活了。父母并不能够陪伴你一辈子,但是你未来的夫君却能够。”
这些话本来是安慰她的,却没想到赵欢宜此时格外的清醒,她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
“才不是,只要是人就有生老病死,谁知道我以后的丈夫能活到多少岁呀,说不定我能活到九十岁,他活到六十岁就没了呢。”
周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俊不禁,此时他才发现赵欢宜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不像刚刚那般死气沉沉。
虽说看起来依旧很虚弱,但她的灵气回来了。
显然是经过这场敌袭,她清醒不少。
也是自己想死和被别人杀死,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在此之前赵欢宜有求死之心,但是经过周源的救赎,赵欢宜只想要好好活下去,虽说依旧心情惆怅,但也是勉强打起精神。
但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可谓是死里逃生,这情景又是不一样的了,她是彻底幡然醒悟。
“很抱歉,你爹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赵欢宜掐着他右边的手,“我可以咬你一下吗?”
如此无理的要求,使得周源想起那天被咬的场面,讲真的还挺疼的。
“还是……”别了吧,他还没说完,赵欢宜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面,这一次依旧是卯足了劲,舌头舔到腥味,她才将手松开。
只见周源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看。
小姑娘有些心虚,“就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咬你了。”
话都这么说了,周源也不能把她怎么着,但是他故意说道:“要不你让我咬一口,你都咬我两次了,我咬你一次我们便一笔勾销。”
他直勾勾地盯着赵欢宜,慢慢走过去。
帐篷狭小,小女孩往后一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掌撑着地上的油布,赵欢宜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太疼了。”
周源哭笑不得,“你既然知道疼,为何还要咬我?”
因为你皮厚呀,她伸出自己的手,理所应当。
虽说看不清,但朦朦胧胧便是一片白,似乎在黑暗中白的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