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缺词曲了?”
老鸨阿谀奉承,谄媚说道:“卿卿渴望遇见知音,然事不随人愿,岁岁年年郁郁不得志。这些士子许是听到风声,便三天两头过来自告奋勇要献词曲。”
“她……有入幕之宾吗?”
“至今没有。”
李澈思前想后,忽然想到一个人,说道:“可本公子怎么听说,江湖似乎有个叫做江上鱼的侠士,三天两头往翎香楼跑,为的不就是来见见柳卿卿么?”
“公子误会了,江少侠的确是翎香楼的常客,但是绝对不是入幕之宾,这当中或许有误会。”老鸨子立即解释道。
“怎么说?”李澈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老鸨子小声说道:“江上鱼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侠士,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喜欢卿卿也是真的,只是他对词曲一窍不通。”
“仅此而已?”
“最重要的是,江上鱼身材高挑,但长得有些凶神恶煞,卿卿曾远远看过一眼,仅此一眼便远远吓退了。不仅如此,翎香楼的姑娘们都不愿意接近江上鱼。”
能让女人如此避之不及的人,怕是不单单长得穷凶极恶吧?
“你确定是凶恶,而不是丑陋?”李澈质疑道。
老鸨子尴尬一笑,说道:“奴家觉得都差不多,半斤八两。”
如此说,江上鱼怕是长得又丑又凶。
到底得是啥长相啊!
刹那间,李澈有些想见一见江上鱼。
“公子,您今日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江上鱼的事吗?”
李澈瞬间了然,哈哈大笑。
“当然不是,给本公子拿点乐器来。”
老鸨低声应下,命人速速去准备。
同时,也派人将那公子写得词曲拿给柳卿卿看看。
柳卿卿是江南名声最响亮的花魁,服侍她的人共有两名婢女,一文一武,相貌中等。
举手投足间比较温婉的女子,走马观花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直接就将词曲还给了小厮。
“下等词曲,没资格入门。”
小厮一个字也没说,拿着词曲还给了方才那位公子。
不一会儿,小厮们就取来各式各样的乐器,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李澈别有深意扫视桌上摆放的乐器,毅然决然取来一把琵琶。
木塽一头雾水。
不明白李澈拿琵琶做什么。
只见李澈胸有成竹润润嗓子,然后轻车熟路拨弄起琴弦。
这一幕,看呆了木塽。
他怎么不知道李澈还会弹琴唱曲?
当着众人惊愕的眼神,李澈心无旁骛唱了出来:“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
凄凉哀愁的乐曲回荡整个翎香楼,众人从最初的震惊,不可思议,听到如痴如醉,感同身受。
三楼由两名婢女看守的房间,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徐徐走出来一名高挑绝美的韶华女子。
“姑娘。”两名婢女轻轻喊了声。
韶华女子美目流盼,示意不要讲话。
而她则是流露出激动的神情,目不转睛凝视着楼下拨弄琴弦的人,瞧他一副沉醉忘我的模样,终于尝到了如愿以偿的滋味。
一曲断绝,余音绕梁。
李澈心满意足放下琵琶,露出奸笑。
小样!
就这还不能让你出来见一见?
回神的众人后知后觉,拍手叫好:“词曲写的真好,唱的更是让我们觉得身临其境。”
“好…好…好啊……”
一双美目细细打量着男子,只见李澈身穿华贵云锦,唇边含笑,五官俊美,轮廓分明。象牙折扇别在腰间,难掩贵气风流。
韶华女子怦然心动,她对温柔似水的婢女低声说了句,然后婢女就露出窃喜的笑容,踱着莲步下楼去了。
“快看,莺莺姑娘下来了。”
“莺莺姑娘乃是卿卿姑娘的贴身侍婢,除了陪伴卿卿姑娘一起,从未独自下楼过啊。”
“完了完了…卿卿姑娘肯定是看中那小子了!”
“呜呜呜…我的卿卿姑娘啊…我连面都还没看见过…你怎么就被其他人给捷足先登了…呜呜呜…”
莺莺姑娘停至李澈面前,浅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请,还请你务必前往一叙。”
李澈故作淡定,说道:“既然是姑娘相邀,本公子就随你去一趟。”
“公子请。”莺莺做出请的手势。
取出腰间折扇,率然甩开。
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老鸨目不斜视送李澈上楼,随之命人将方才的茶水点心重新准备一遍,然后全部送到柳卿卿房中。
在场众人惊讶的瞠目结舌,他们无不开始揣测李澈的身份来路。
翎香楼幕后老板可是天下第一富商岳方,而岳方背后就是当朝靖远皇帝。可以说,全天下都没人敢招惹岳方。
能让翎香楼老鸨对他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人,少之又少。
他,究竟是何方显贵?
被盛情邀请进入闺房的李澈,开门刹那就闻到一股沁人心鼻的香味,红纱帐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道俏丽身影。
莺莺识相将门关上,心照不宣和另一名婢女站在房外守着。
冷若冰霜的木塽,随之跟了上来。
他清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究竟是什么话都没说,默默无闻等着某人大胜而出。
彼此之间隔着红纱帐,对面而坐。
“公子,请坐。”
李澈嘴上啧啧作怪,行动倒是利落。
“姑娘邀请本公子入房一叙,为何搞这出?”
柳卿卿浅笑道:“奴家柳卿卿,冒犯询问公子,方才唱的那首词曲,叫做什么名字?”
“子规啼,姑娘觉得如何?”
“余音袅袅,飞泉鸣玉。”
“姑娘过誉了,在下这首词曲不过普普通通罢了。”
“倘若此曲也算普普通通的话,那奴家唱的词曲才真的是不堪入耳。”柳卿卿微微一笑。
李澈反笑道:“不知本公子是否有幸,能够一睹卿卿姑娘的风采?”
“公子所求,奴家自是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