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好似面有隐情,胡陶烦躁的挠了挠头,随后他苦笑一声,道:“行吧,既然你非要去那我也只能带你过去了,正巧基隆港就有一群采珠人,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我明天带你过去。”
“明天不行。”我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一微小的举动也让脑袋疼了起来,我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苦笑道:“陶哥,我时间真的不多了,具体原因我也不好跟你说,但是你帮我这个忙以后我办完这件事一定来台湾好好请你吃个饭。”
“你这样的状态能行吗?”胡陶面色有些犹豫,不过见我态度坚决他也只能无奈的顺从了我的决定。二人收拾好行囊后,我便和胡陶在酒店里胡乱的吃了顿早餐,因为宿酒所以胡陶还特意请了一名司机过来,吃完饭后我们没有过多的停留,坐上车后就往基隆港方向驶了过去。
因为比较赶时间,所以我们正午十一点半就回到了基隆港,不过这时因为车马劳顿所以我和胡陶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在胡陶的引领下我们径直往一个不知名的港口赶了过去。
本来我以为应该很快就能到达目标地点,但没想到这一赶就赶了两个多小时,正当我看着窗外那连绵不绝倍显荒芜的海岸内心有些疑惑的时候,身旁的胡陶却指着前方的某一处冲着司机说道:“就前面,你车停在路口旁边就行了。”
我往他所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远处的海岸旁有一个小镇子,但看了两眼我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因为这小镇子有些怪异,说它是个镇子吧但看起来也顶多几十户人家,但说它是个小渔村也有些不太恰当,因为那里的房屋虽然谈不上多好,但每家每户也有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那混凝土的街道还有自建的小码头以及停靠在码头旁的中型船只和游艇都表露着面前小镇子的猫腻,然而这时身旁的胡陶看我面有疑惑不禁笑了笑,随后替我解释道:“这里就是那些传统采珠人的聚集地了,基本上他们每次都会从这里出海,但你也不要被这里的表面所蒙蔽,那些传统采珠人比你想象的要富有很多,他们大部分在台北都有房有车,每年的采珠季他们聚集在这里,修整期又回台北享受,要不是采珠有些危险他们活的可也算是逍遥自在了。”
我点了点头,因为这时处于冬季,所以和胡陶所说的一样,这小镇子的街道上看不到什么行人,走进镇子内部我又向道路两旁的房屋看了两眼,发现这里家家都关门闭户,从表面来看仿佛整个镇子都已经人去楼空了一样。
看到这我有些忍不住了,扭头看着胡陶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陶哥,这镇子看起来一个人都没呀,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去台北找人的呢?”
“这个……”胡陶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因为这群采珠人比较排生,尤其排斥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所以我在台湾也没什么传统采珠业里面的熟人,但是你不是着急要找人吗,所以我就带你来这里了,本来我想这么大一个镇子再怎么样也得留下来两三个人吧,但没想到……”
“排斥我们?为什么呀。”我皱了皱眉,胡陶的话语更加深了我心里的疑惑,毕竟土夫子和采珠人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总参有时候也不得不和我们合作,官方都尚且如此这和我们没什么怨仇的采珠人为什么要如此排斥我们呢?
“这个……因为采珠人和我们一样,在采珠的过程中永远不是一帆风顺的,稍有意外便可能葬身大海,加上这职业大多都是父传子孙,所以论迷信比我们土夫子可能都还要更胜一筹。”胡陶砸了咂嘴,苦笑道:“因为我们的职业,所以大多数的采珠人都不愿意和我们接触,生怕沾染上晦气从而采珠期间发生什么意外,因为他们的态度,所以我们土夫子对他们也不怎么待见,这一来二去就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了。”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哑口无言,没想到采珠人和土夫子这两个在某种意义上极为相似的职业竟然相处的这么不和谐,不过不管怎么说,找到采珠人后我这身份肯定就要隐瞒了,毕竟这次来我是有求于人的。
在镇口站了一会后,我们便向码头走了过去,一路上我不断的东张西望,期许能找到一两个还留在这里的采珠人,可是都快走到码头了,一路上我还是没有遇到过一个人,这心里也凉了大半截,难道我们只能回台北去打探那些采珠人的下落了吗?但是我时间可已经完全不够了,如果这次没在这里找到采珠人的话,那我后天便要赶回基隆港,要知道彼得现在已经是个筹码输掉一半的赌徒,如果我到时候晚回去了,那说不定墨兰和金大发要发生什么危险。
正当我心里越发烦躁的时候,我眼角却扫到了一栋和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房屋。
这是一栋茅草房,虽谈不上破旧但看起来和周围的二层小楼仿佛是相差了一个世纪一样,房前用木头篱笆围起的院子有两块菜地,虽然此刻因为时节原因没有冒出什么新芽,但上面也没有什么杂草,一眼就能看出肯定时常有人打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院子和里面茅草屋的房门居然是打开的!
看着这栋紧挨码头的茅草房我心里的激动不言而喻,本来我都已经快要绝望的了,没想到在黑暗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丝曙光,没有和胡陶打招呼,我径直跑进了这栋茅草屋的院子内,并站在院中冲着屋内试探性的问有没有人在。
问了几声后屋内静悄悄的,仿佛只是一位居民在临走时因为粗心大意而没有随手关门一样,正当我心头一凉感觉有些失望的时候,屋内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身穿蓝布褂,脸上因为常年居住在海边受海风吹晒而显得有些发红干皱的老人就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我他挺了挺有些弯曲的腰,并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小板凳随手放在地上,随后用一口纯正的台语冲我说道:“这里不接待游客,娃子你赶紧回去吧。”
“大爷我不是游客!”我摆了摆手,冲着面前的老大爷笑了笑。
“不是游客?听口音不像呀。”老大爷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不是游客那你是想买珍珠?进来说话吧。”
我点了点头,随后给身后的胡陶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走进了这个茅草房的屋内。
进去后我冲着四周看了两眼,发现房子里面虽然干净朴素,可是因为房子建在海边所以有一股不可祛除的潮意,老大爷给我们搬了两个椅子后,就自己上卧室里面倒腾了一会,接着便拿着一个木盒子就走了出来。
“老了,身子骨不行了,这些年我不怎么下海,所以都是些老货色了,新出的珍珠都在那些年轻人的手里,不过他们现在大多都在台北,你要是想要好一点的珍珠得等到开春再来。”老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把木盒子递给了我,我打开盒子后冲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装满了雪白的珍珠,而且这些珍珠个个颗粒饱满硕大,只是因为年头有些长久,所以珍珠的颜色有些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