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传下军令,就在洛南一带,找了个有利的地形,安营扎寨。两天以后,他等待的谋士方光琛来到了军中,吴三桂大喜把方光琛接进大帐,二人开始商议军情。
眼前的形势方光琛也知道了。
吴军还没到商州便吃了个败仗,1万名鞑子,一下损失六七千,武林高手也遭到了惨败,他们这次出征所依仗的最厉害的武林高手、边山卧佛寺的主持、癞头僧了凡阵亡。
方光琛不由得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明武帝亲自驾临商州,他觉得这仗不好打了。
方光琛撵着胡须思虑了一番,“王爷这次出师不利,如今大明武帝突然驾临商州,昏君的各路勤王之师很快必然云集,再打下去恐怕对我军不利。不如放弃攻打商州回师西进,绕开商州兵进川北,拿下川北重镇保宁府。张献忠的大西气数已尽,王爷应该兵进四川取而代之,川云贵才是王爷施展才华和抱负之地。”
吴三桂大喜。
方光琛等于让吴三桂与大明武帝崇祯打游击,也算是避开精锐,打击虚弱,现在的张献忠成了他们眼中的软柿子。
吴三桂觉得此计可行,与大明武帝打交道,他现在仍然没做好这个准备,跟李自成打,跟张献忠打,他心里还是有底的。
尤其现在癞头僧了凡被杀,剩下几个武林高手都是泛泛之辈,根本不是大明武帝的对手,摩诃智不在身边,青城派还没有消息,顾青城不来,这仗打的吴三桂心里没底。
这时吴三桂又道:“廷献,倘若如此撤兵,岂不是为后人留下笑柄?”
方光琛太了解吴三桂了,他知道吴三桂的意思是到这儿打了个败仗,损失了几千兵马,虽然是满清鞑子,并不是他的嫡系关宁军。
但现在这些鞑子也听他们驱使,现在的吴三桂成了清吴联军的总司令。吴三桂吃了哑巴亏,将来肯定会传为笑柄,吴三桂被崇祯吓跑了胆,商州一战,一触即溃,望风而逃,这些传出去比较难听,与吴三桂和他方光琛脸上都无光。
于是方光琛淡然一笑,“王爷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吴三桂看向方光琛那深邃的眼眸,“哦,廷献详细道来,本王愿闻其详。”
方光琛目光闪动,往前凑了两步,“王爷,洛南一战站,多铎和满达海吃了大亏,王爷可以不治他们的罪,给他们两个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命他们重新整顿兵马,报石门镇一战之仇。这样他们兵将感念王爷的恩德,誓死力战。”
吴三桂听到这里,看向方光琛,这是让这些满清鞑子当炮灰啊,方光琛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并朝他点了点头。
吴三桂会意,多铎和满达海都是两个混球,脑子简单,四肢发达,带兵打战可以,论计谋攻心厚黑学,他们俩至多也是傻蛋。
不过吴三桂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这些鞑子还剩下三千残兵败将,让他们与昏君在商州周旋,力量是不是有点少了。”
方光琛道:“王爷,3000鞑子兵就不少了,据说昏君眼下在商州仅有1万人马,还都是收编流贼的残兵败将,另外商州四周50里之内皆平地,正好发挥鞑子善于野战的特长。”
吴三桂一拍大腿,最后露出了喜色:“就依廷献。”
吴三桂立即传令升帐,鼓响三通众将到齐。
吴三桂坐在帅位,方光城在旁边伺候。
下面以吴国贵和胡国柱为首,高选,多铎,满达海等,满汉军将官职在千总以上的也有二三十人,营帐中坐了整整齐齐的两排。
吴三桂的目光直接看向多铎和满达海,这二将吓得低头不语,认为吴三桂要治他们败军之罪。
石门镇一战,他们两个率领的一万鞑子兵一下损失了六七千,等于吴三桂的先锋营损失殆尽,身为先锋营的主将和副将,这笔账吴三桂还没给他们清算,这二人心里当然害怕。
现在这二个人与两年前不同了。
两年前在山海关大战中多铎和满达海,在多尔衮的运筹之下,在吴三桂面前是爷,吴三桂是孙子。
现在早就翻过来了。
吴三桂翻身做了主人,成了这些满清鞑子的爷,而多铎和满达海现在在吴三桂面前变成了孙子。
二人简直从天堂掉落地狱,越混越低,不过他们早就适应了,为了活命,他们也不得不苟延残喘。
他们还梦想着关外的大清,有朝一日能够发来雄兵,他们能够里应外合,把吴三桂推翻,碾压大明,重新统治这些汉人,恢复他们的大清王朝王爷和贝勒之位。
跟随他们的多尔衮王爷驰骋疆场,那是何等的威风,还有肃清王豪格是雄才伟略也不次于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他们不相信,这些人对他们竟然不闻不问,还有孝庄皇太后也是人中龙凤,莫非就不管他们这3万人了?
但是现在说这些似乎是太遥远了。
因为他们的命都在吴三桂手心里抓着,吴三桂不按时给他们解药,他们就会毒发身亡,而且死相很难看。
现在他们只有寄人篱下,甘心做吴三桂的奴隶,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乖乖的替吴三桂卖命。
“多铎、满达海?”吴三桂直呼其名。
“在!王爷……”两个人赶紧应诺出列施礼。
“石门镇一战,虽然你们损兵折将,有辱本王的军威,但是本王念尔等近来忠心耿耿,屡立战功,这次本王就不再追究了。”
“谢王爷开恩。”
两个人跪倒磕头,真心感动,此时吴三桂说要杀他们的头,这样的借口天经地义。
“本王命令你们带本部人马,攻打商州,以削此战之耻,因昏君崇祯来到了商州,本王需重新运筹,调兵遣将。”
“我等谨遵王爷旨意,誓死力战,报王爷不斩之恩。”
吴三桂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们兵微将寡,不必急着攻城,引他们出城决战为上。”
二人应诺。
吴三桂看着他们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以后,立即传令整顿兵马。
多铎和满达海带着3000大军,当天往商州方向进发。
吴三桂的4万主力,一日以后的深夜,拔营起寨回师西安方向,绕走商州、欲出师世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