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刘芳亮和刘汝魁亲自参战。
让麾下一名副将孙占元统领,孙占元在大顺军中的官职是都尉,低于将军,但高于掌旅、部总和哨总。
孙占元继续指挥兵马,在这里佯攻。
刘芳亮和刘汝魁二人各挑了100人,这200人都是靠拼命提拔起来的基层武官,有伍长,十人长和百人长。
论搏命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200人组成两个敢死队。
各带一部云梯,拿着单刀和绳索等应用工具,在夜幕的掩护下,两个小队神不知鬼不觉往午朝门东西两个方向摸来。
刘芳亮这只小队来到了午门最西边,顺着护城河拐过来北上几十米,再看城墙上果然黑灯瞎火的,明军疏于防守。
100人慢慢泅过了护城河。
到了城墙下面,他们这才发现为什么这里没有兵将把守,因为下面没有搭云梯的地方,城墙下面就是河。
刘芳亮示意16个兵卒,分两组,一边8个,站在河里,有扛的有抱的,有的把梯脚放到肚子上或者大腿上。
不管怎么样,8个兵卒负责梯子的一条腿,平衡之后,把云梯另一端轻轻的架到了城墙上。
剩余的人顺着梯子悄悄的往上爬。
因为梯子毕竟不是在地上,为了减少下边人的压力,也是为了稳当,梯子上一次只上两个人。
这一次刘芳亮身先士卒。
他把单刀衔在了嘴中,把甲衣早脱了以减少身体的重量。
光着膀子,把绳索盘在了腰间,纵身一跃,落到梯子中间,然后蹬了几步,再次纵身便翻上了城头。
如燕子一般悄无声息。
刘芳亮随后那个人很快也上来了,两个人解下腰间的绳索,唰的一下垂了下来。
下面的人爬着绳索蹬着城墙往上攀爬,有的则是爬梯子。
不管是绳索上还是梯子上,一条条黑影矫健敏捷,快似猿猴。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绳索增多,没出半炷香的功夫,刘芳亮这100人全部上了城。
不过这100人上城之后在垛口处隐伏,没有刘芳亮的指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战的经验教训告诉他,城中绝对是藏龙卧虎。
他可不认为单凭这100勇士就能够解决问题。
小小的皇城连攻这么多次,损兵折将,教训惨痛,作为带兵主将他不能不长记性。
就拿刚才这一战来说,能让他的威武将军刘汝魁三挫其锋者,今晚城头上的主将绝对是难缠的高手,他这一百人就是冲这位高手而来。
但是城门尤为重要,因为决定这一战胜负关键因素,还是夺下城门,一万人马冲进皇宫问题就解决了,个人英雄主义只能让他们吃亏。
今天他已经犯了轻敌错误,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
因此他把夺取城门的任务交给了刘汝魁。
刘芳亮断定城中兵马不多,因为今晚大规模的攻城战他看得清楚,城头上的明军最多不过一千人,里面城门处的防守应该是个薄弱之处。
一个城上,一个城下,二人分头行动,同时起事。
城外的孙占元指挥大军佯攻掩人耳目。如果夺下城门,城外的大军就真正进攻的时机就成熟了。
介时三管齐下,让城中不多的兵将首尾难顾。
刘芳亮运筹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现在他这一百人已经成功了一半,但他还得等时间。
因为刘汝魁那边路程稍远,他决定再等两袋烟的工夫,他这边首先发出信号,两边同时行动。
一百人趴在这里,气息渐趋平稳。
夜暮下宫城东角几十米处,也是暗流涌动。
一百条黑影全部去了甲衣,只带刀子绳索和一把梯子,轻装前进,泅过护城河后,用同样的方法,影悄然爬上了城头,隐伏起来。
一百双眼睛,屏气凝神,如恶狼盯着猎物一般,在暗夜里闪动,前面离他们一二百米就是呐喊声如潮的战场。
尽管战场近在咫尺,但谁也不抬头看一眼,距离太近,生怕提前暴露,前功尽弃。
“也不知刘帅那边如何了?”刘汝魁趴那里,心里咚咚直响。
这时刘汝魁隐约听得内墙下有人说话。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刘汝魁也是炼体境3层的高手,马上步下样样精通,眼能观六路,耳能听八来风,两丈高的城墙下这几句话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闯王爷待我们不薄。”洒尿的声音传出。
就这一句,刘汝魁就听出是马世耀的声音。
两个人都在李自成的二十二将榜,又都在左营共事,这么多年了,别说说话声,就是放个屁都能分辨出来。
刘汝魁咬牙切齿,但牙咬了一半,齿也没切下来,就听出了端倪。
“刘爷,这些爷受您的栽培,我们听您的……可是,就我们三个人,也成不了事。”另外两个人的声音,还伴随着洒尿声。
马世耀往四外看了看,目光又落到了城门处,“这里名狗不多,你们俩再去找上几个心腹,有几个算几个,半炷香之后在这里集合。只要我们能打开城门,让外面的弟兄们杀进来就大功告成了。”
“刘爷多保重,我们去了……”两个人应诺着,提裤子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