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子把李岩领到了崇祯面前。
李岩眼中不揉沙子,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皇上绝非善茬。
不说别的,就他这双眼睛,就证明他是一个武林高手。李岩在加入李自成集团之前,也是闯荡江湖,黑白两道手眼通天的人物。
用阅人无数来形容不为过。
李岩赶紧施礼,“李岩见过大明皇帝陛下。”
作为说客也好,两国相争也罢,出身名门的李岩不缺礼数。
尽管现在大明朝风雨飘摇,京师都让人家给端了。但是皇宫还在,皇上还在,且不说还有江南的半壁江山。
最起码现在大明朝江山未倒。
既然如此,人家就是皇帝。
“原来是李公子,朕久仰公子之名,来人,赐座。”出于礼貌,崇祯客套了两句,在台阶下面,命人给他弄了个座位。
李岩本来是找崇祯谈判的,但他一看崇祯是在这里处理俘虏的事,也好找时机,如果能劝一下崇祯放了这些俘虏,也是我大顺之福。
“不知大明皇帝陛下要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李岩道。
“勿急,请公子先观之。”
崇祯一笑,让李彦先在这看着,先别说话。然后传旨,
把马世耀旧部投降后反水的流贼押上来了,一共34人,排成一排。
命王家彦先宣读这些人的罪状,然后当场咔嚓咔嚓全部砍了头。
脑袋乱滚,血流遍地。
剩余的一千多名俘虏脸色皆变。
李岩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本公子是代表李自成来谈判的,你只字不提谈判之事,反而让本公子在这儿看你杀俘虏。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士可杀不可辱!
李岩的脸就涨红了。
此时马世耀那一千旧部面若寒霜,看着那几十人被杀,暗道原来他们又玩投降后又反水那一套,但这次可没那好运气,惹恼了皇上,全都混丢了脑袋。
多亏我们没有跟着马将军干,否则,此时也身首异处了。
但听王大人之意,朝廷也不会饶了我们,这岂不是冤枉?滥杀无辜,非明君之所为。
这时崇祯传旨,将这些人全部无罪释放,只剩下四百多新抓的俘虏仍捆着。
王家彦一看赶紧跪倒劝谏道:“陛下不可,这些流贼反复无常,贼性不改,蒙受皇恩怙恶不悛,应该全部杀掉,马世耀罪大恶,应处以极刑。如果放了他们,日后还会有此变。”
崇祯道:“爱卿言之差矣,须区别对待。投降后再造反者全部杀戮,未参与者皆真心降明,又有输送之功,理当奖赏,朕赏罚分明,卿无须多言。”
一千名马世耀的旧部重新获释感激涕零,真是生死皆在一念间。
皇上说得多好,我们是真心降明,未参与反水之事,而且我们往城上运尸体、运弓箭、帮助太监宫女给守城兵将送饭,送滚油、沸水,我们有功,理应奖赏!
崇祯,明君也!
接下来崇祯传旨把四百多新抓俘虏押上来,问他们:“朕有好生之德,如果愿意投降大明,可免一死,但将来敢反水者,与他们同样下场!”
这些流贼面面相觑。
这时马世耀带头骂道:“昏君,今日你可以杀了我们,来时我们闯王陛下定斩其头。大明朝完了,弟兄们,我们不宁死不降!”
马世耀这一带头,加上公子李岩在此,他们当然也都看到了这位大顺军的高级将领,这个时候要认了怂太丢人了。
四百余名俘虏也相继高喊:“对,我们宁死不降!”
锦衣卫过来了,对马世耀和这些喊得区的俘虏,啪啪啪,就是一顿嘴巴,骂道:“你们这些臭贼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猖狂。辱骂圣主先掌嘴,让你不降,让你喊!”
马世耀这些人脸立马就肿了,嘴角的血也下来了,有的后槽牙都活动了,只顾疼了喊不出来了。
李岩实在压不住了,慨然而起,对这些俘虏道:“马将军,弟兄们,你们皆是我大顺的好儿郎,我李岩敬佩大家是英雄好汉,即便到了阴曹地府也是顶天立地!”
李岩说着转身又对崇祯怒道:“陛下安敢如此对我?”
你杀俘虏与不杀是你的自由,你不应该演给我看,我李岩是来看戏的吗?还辱我大顺军将士英名,士可忍,孰不可忍。
崇祯心中好笑,这李岩果然被激怒了,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给太子递了个眼色。
太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现在已经是血气方刚之人,武力膨胀,血气十足。
只是没有父皇的旨意,他不敢乱来。
得到崇祯的示意,朱慈烺冷笑,如此对你怎么啦?你还不服不成!
飞身就跳到了台阶下面,冷笑道:
“早就闻知李公子威名,本太子今日想领教一下,不知李公子可肯赏脸?”
朱慈烺说着,唰的一下剑指李岩。
这下李岩的火更大了,干什么?看我孤身一人好欺负不成?想给我李岩下马威也没你们这么办的!
不就是想比试两下子吗,来吧!
就是死也不能辱没了大顺天朝的英名,不能给闯王陛下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李岩宝剑赫然出鞘,面带微笑,双眼之中却带着杀机,“太子有此美意,我李岩之福也,太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