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铺天盖地的吴军冲杀过来,呐喊声惊天动地如潮水。
双方一照面就大举冲锋,很明显,吴三桂的人马就是来占大顺军的便宜,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准备一鼓作气,以逸待劳消灭他们。
刘宗敏盯着眼前汹汹而来的吴三桂的人马,如同猎人盯着野兽一般,伺机而动。
“放箭!”
吴军冲到弓箭射程之内,大将谷可成指挥弓箭手开始反击。
弓弦响动,刹那间剑如雨发,遮天蔽日。
冲在前面的吴军纷纷中箭,倒下一片。
吴军冲锋的脚步就停滞下来,有的开始往后跑。
“不许后退,给我冲!”吴军将领冷允登大喊。
可是任凭他喊破嗓子,手下的军兵不听他的,只顾逃命般的往后跑,顿时就乱了套。
叫骂声,人喊马嘶声,还有军将落马的声音,惨叫声,分不出个数。
刘宗敏阴冷的目光中露出轻蔑笑容,“又是一群乌合之众。”
刘宗敏把双刀抽出来,对着空中一举,喝令一声:“给我杀!”
弓箭停下,3万大顺军如开闸泄洪一般,迎着吴三桂的人马就冲杀过去。
这一下吴军跑得更欢了,像被狼撵了一样,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主将冷允登云一看,这不行啊!
流贼不是傻逼啊,一触即溃,会被认为是诱敌深入,那伯爷和方大谋士的计谋不就白使了?
“顶住!不许跑……逃跑者杀无赦。”
但是冷允登再吆喝,也不成了,喊声已经被淹没。
而且败势已定,他就是真砍倒几个杀鸡骇猴也无济于事了。
无奈之下他只有亲自演了,带着手下的亲兵,摆出一副死战不退的样子。
迎面正遇上大将刘宗敏。
刘宗敏手中的双刀上下翻飞,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人头滚滚,尸体横飞。
“流贼看枪!”冷允登挺枪就刺。
刘宗敏举刀招架。
但是冷允登只有炼体境4层,而刘宗敏是炼体境9层,属于后武者大成境界,两个人实力相差悬殊。
别说此事冷允登还是假打战,即便使出12分的本事真杀实砍,他跟刘宗敏也差得远。
因此没战三合,膀子上便被刘宗敏砍了一刀,鲜血奔流疼痛难忍。
如果不是穿着甲衣,他的只膀子就被卸掉了。
冷允登一看已经够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脑袋就没了。
拨马便逃,主将这一跑更没悬念了。
两万山海关的乡勇兵败如山倒。
刘宗敏指挥着大军在后面就追,一口是追出十几里地,刘宗敏立即勒住战马,命令队伍停下。
“侯爷因何不追?”
“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别中了吴三桂的奸计。”刘宗敏道。
“汝侯高明,据说关宁军战力非常强悍,今天来的兵马一触即溃,说不准,真是诱敌深入之计。”谷可成道。
党守素和李友有些不服气,“关宁军再厉害还能抢得过候爷左权中军?老谷,你是不是太谨慎了。”
刘宗敏也累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开门红,又打了一场胜仗,觉得党守素和李友的话很是受用,吴三桂的人马就是不堪一击,怎能与自己统帅的大顺军精锐相提并论?
但还是把脸一沉,“尔等不必多言,收兵。”
刘宗敏带着人马回营了……
2万乡勇一口气败出近二十里,看看后面没有追兵,陆续都停下来,他们也实在跑不动了。
那些体质差的、倒霉的把命丢了,有的虽然跑回来了,但却负了伤,龇牙咧嘴的直骂娘:这帮流贼可真够厉害的,这败军之戏演的够累的,差点就没命了……
主将冷允登包扎了伤口,肩上扯着白布附着一只胳膊,骂道:“娘的,好厉害的贼酋刘宗敏!”
“将军,今日这一场恰到好处。”手下将官吕鸣张道。
“你他娘的说什么?”冷允登一瞪眼,老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恰到好处?
吕鸣张赶紧解释,“将军息怒,此战虽然将军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我们溃败的毫无纰漏,回去后伯爷的升赏是少不了的,将军立了大功。”
“是啊将军,吕协总说的在理,此战定然会让刘宗敏觉得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他们才是无敌雄师,我们目的达到了,将军虽败犹荣。”马兴全也插话道。
吕、马二将是乡勇统领,吴三桂和高第任命他们俩为协总,虽然不是正式的朝廷命官,但权力却很大,相当一镇总兵,手下都管万八千乡勇。
冷允登只是他们临时主帅。
听了这二将的话,冷允登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传令下去,此地不可久留,立即回兵山海关。”冷允登有伤在身,狠不得立即回关见吴三桂交差,将赏不说,关键是身上的伤疼痛难忍。
“遵命。”吕鸣张和马兴全应诺一声,整顿兵马,然后排着队往回走。
眼前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说是山其实并不高,而是丘陵,树高林密,而且正值仲春时节,草木茂盛。
冷允登看了看,督队从沟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