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来对朕说说仔细。”崇祯兴冲冲道。
“爷,据夜不收传来的消息,爷在山海关运筹帷幄,多尔衮连遭惨败,引起了鞑子的朝野震动。那个孝庄让一个叫豪格的鞑子摄政,并代表她要来跟爷和谈。豪格已经离开盛京了,不日即可到山海关。”
“鞑子又要来和谈?”崇祯背着手道,其实崇祯已经意料到大清有此招,故意这么说。
打不过就是求和,割地赔款都可以谈,这是大清的特色。
“爷,这次应该不是摆鸿门宴,因为豪格他们总共就来了一千人马。”
王承恩说到这里,那张大白脸禁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崇祯话里面的戏谑之意。
“哈哈哈……”崇祯也开怀大笑起来,想起多尔衮的鸿门宴,崇祯觉得太过传奇,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那一场,他和多尔衮同桌共饮,吃饱喝足之后把多尔衮请来的仨老头全打趴下了。
最后还抓住了多尔衮等人,此时想必牢狱中的多尔衮肯定还在为摆那场鸿门宴而后悔吧!
笑毕崇祯道:“不过,朕不会和他谈。”
“爷是打算和鞑子继续打下去?”王承恩不解道。
崇祯摇了摇头,“非也。临时休兵罢战也可以,朕现在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只是豪格小儿算什么东西?朕乃堂堂的大明天子,一国之君,岂能屈身和他谈战和之事?”
崇祯说着,来回踱着步子,王承恩哈着身,紧紧地在后头跟着,唯唯诺诺道:“爷说的对,是老奴肤浅了……若爷不嫌弃,老奴愿意请缨,去和他谈。”
“王大伴去也是抬举他了,不过是一个偏邦的小小亲王而已。朕先看看她孝庄有无诚意,这样吧,”崇祯说着转过来,对王承恩道:“王大伴到牢狱中去一趟,让洪承畴去和豪格先见见吧。”
“洪……”王承恩的大白脸瞬间愣住。
“你告诉洪承畴,若他愿意去便去,不愿意的话,朕让他继续坐牢,直到把牢底坐穿。”
“老奴领旨。”
王承恩应诺着,离开了崇祯的临时行宫。
但是他满脸的不解,爷不是开玩笑吧?洪承畴只一个战俘,爷虽没杀他,但也没恩准他投降,让他去谈,莫非爷打算启用他?
爷这是用的哪一招,当初闯贼兵困京城,那个死去活来的杜公公投降贼之后,闯贼倒是让他入城跟爷和谈来着,
但杜公公投降了闯贼,现在这洪承畴还是个被抓羁押在牢的逆贼,让他去和鞑子谈,这是代表谁呀?
乱了,真是乱了……
王承恩的脑袋转不开圈了,最后也不去想了。
他带着韩印等几名锦衣卫来到山海关的大牢。
这大牢当然也是临时改造的,位于山海关主关城下的涵洞之中,上面是瓮城和箭楼,下面几个洞临时界开了,分别关押着多尔衮、鳌拜和洪承畴,每个人都是单间待遇,由明军的兵将和锦衣卫联合着日夜看守。
这大牢也成了禁区,没有崇祯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
看守牢狱的兵将赶紧跟他们见礼,王承恩的大白脸绷得像铁打的一般,带着韩印等几名锦衣卫就到了关押洪承畴的牢门前。
这里阴暗,白天也须得点上灯烛照亮,否则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牢门打开,韩印和几个锦衣卫守在门口,王承恩一个人进去了。
“洪亨九?洪彦演?”
这是洪承畴的字号,王承恩喊了两声,里面角落里这才有了响动。
铁索链哗啦一响,站起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还是鞑子的发形,但多日不洗梳,已经不成样子。
那张枣核脸显得更尖更瘦了,若非王承恩曾经多年和他同殿共事,也认不出来了。
洪承畴一身囚服,戴着脚镣和刑枷,一动哗啦啦直响。
王承恩一看,这才坐了几天牢,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曾经的洪承畴是何等的风光?在大明朝,官居一品,在大清朝,秘书院大学士,也是人五人六,跟着多尔衮出征山海关,出谋划策,更是风光无限。
现在被囚了几天,竟然人不人鬼不鬼了?
活该!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王承恩心中暗恨。
“对面可是王公公?”洪承畴声音有些颤抖。
自从被关到这里,洪承畴委屈的要死要活的,跟4年前的松锦之战被俘之后,完全不同。
那时的洪承畴铁骨铮铮,抱定了为大明朝必死的决心。
可是现在当了一段时间的贰臣,为孝庄谄媚,为鞑子献策,夹着尾巴做人,那身风骨早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