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将士正在用餐。
新投降的俘虏马惟兴,端了一碗菜,拿了一个馒头,和一个名叫王兴元的俘虏凑到了一块。
“大哥,形势不妙。”马惟兴咬了一口馒头,看到没人注意他们俩,低声道。
自称叫王兴元的俘虏,一只眼睛缠着,夹了一嘴菜,犹豫了一下,然后送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道:“是不是他们不愿跟着我们干了。”
马惟兴喝了一口浓浓的菜汤,“大哥真是料事如神,这昏君太会拉拢人了……你说哪有如此对待俘虏的……免除一些罪责不说,还官复原职,现场发银子,皇上亲临现场,一个小卒就能领到二两银子……弟兄们都愿意跟着昏君吃粮当兵,还说这根本不可能伪帝,这才是真正爱兵如子好皇上,跟魔教根本扯不上边儿。”
自称叫王兴元的俘虏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我们真的错了,兄弟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
“谁?”
“马宝。”
“大哥,我也看到他了,我们俩是地地道道的老乡,都是陕西隆德人,”马惟兴很激动的样子。
马进忠,马惟兴和马宝合称南明三马,他们都是陕西人,而且他们都是流贼出身,都跟着李自成干过,尽管历史上他们三个的命运不同,但是经历却十分相似。
在李自成手下,他们三个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关系还十分要好。
只是现在马宝没认出他们两个,马宝现在明军的大将,官至总兵,又是崇祯的锦衣卫贴身护驾高手,可谓是日理万机。
俘虏又这么多,马宝根本没这个心思,尤其是化名王兴元的马进忠,头上缠着白布,马宝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认为这个马进忠不是战死了,就是逃走了。
但是这二马却盯上了马宝,借着吃饭的机会在悄悄议论。
“大哥,我觉得这个皇上不可能是有假。”马惟兴说着又咬了一口馒头。
马进忠一口气把菜吃完,二人把碗筷放下,然后一块儿如厕。
“大哥,你看看这个……”
马惟兴说着,从身上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团,然后递给了马进忠,马进忠展开一看,竟然是李岩命人刷的张榜告示。
马进忠仔细的看了起来,有些字他不认识,但看了几遍明白了大概意思。
马惟兴又道:“大哥,不只是马宝投降了崇祯,连李岩也投降的崇祯,李岩可是闯王手下的军师,文武全才,如果崇祯一个冒牌货,不可能瞒得过李公子,另外还有那个太监王承恩也是货真价实的,这都是李自成和马世英造的谣。”
马进忠把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造谣,害的我们上了当,连侯爷现在也被蒙在鼓里。”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马进忠道:“告诉弟兄们,这次行动取消,然后我们去见马宝……”
“好,大哥,小弟全听你的。”两个人说着,提裤子离开了茅厕……
一批兵将正在修复损毁的城墙垛口,刚刚投降的俘虏白才和刘龙虎凑到了一起。
看到没人注意他们俩,白才一脸的愤懑道:“刘兄,大哥怎么变卦了,说好的今晚三更天起事,杀昏君?”
“可能情况有变。”刘龙虎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
“可是大哥和马惟兴他们竟然要真心投降昏君,说这位大明武帝是真皇上,所谓魔教人冒充纯粹是无中生有,别有用心的造谣。刘兄你说这可能吗?”
“我也难辨真假。”
白才道:“人都死了,怎么可能死去活来?我觉得这绝对不是真的。另外我们现在既然投靠了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就是我们的天子。至于那个崇祯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关系,侯爷待我们恩重如山,还有,若非平贼大将军左梦庚提携,我们不可能有今天,我们绝对不能背叛了侯爷父子。”
刘龙虎道:“白兄说的对,让弟兄们提前起事,连马进忠和马惟兴一块杀!”
“刘兄之言正合我意,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动手。”白才说着看了看天,此时正是午后申时。
……
马宝的营帐。
此时的马宝身兼多职,还得负责锦衣卫之事,还得负责他的千军万马。
尤其是崇祯刚刚召见了他。
皇上说这1万多名俘虏有问题,可能会哗变,这个马进忠混在俘虏中,让他提高戒备,但又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真的出现了俘虏哗变,又不能滥杀无辜,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得好好运筹。
想到马进忠这个名字,马宝眼睛就瞪圆了。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故人求见。
“故人?”马宝一愣,“何人?可曾报名?”
“总爷,一共来了两人,其中一个说他叫马惟兴。”
“马惟兴?”
马宝当然认识,跟着李自成混的时候,他们不只是同乡,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曾经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现在马惟兴也投降的皇上,两个人又在一起共事了,他乡遇故知。
因此马宝非常高兴,正要向他了解马进忠的情况。
“快请马将军。”
说着马宝还出帐迎接,果然见是马惟兴,旁边另一个是蒙着一只眼睛的军将,马宝不认得。
马宝和马惟兴一见面,嘘寒问暖之后,马惟兴告诉马宝,身边这位叫王兴元,是他的好朋友,两个人慕名来访,马宝客气着将二个人让进帐中。
三人落座之后,手下人献茶,然后退出去了。
营帐之中就剩下他们三人,马宝扫视了一下王兴元,目光落到马惟兴脸上道:“惟兴兄,你我兄弟一别多年没想到在这里相见,真是幸会幸会呀。”
“哈说来惭愧,几日前我们还是战场上的你死我活的敌人,转眼之间我们又同殿称臣了,这真是造化弄人呢。”马惟兴说着还有几分感慨。
“不知者不怪,惟兴兄这是受了坏人的蒙蔽,及时悬崖勒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今皇上乃旷世明主,你我弟兄还能共同大业,岂不快哉?”
“哈哈哈,兄弟豪爽,还是那么快人快语。”
“惟兴兄缪赞了,”马宝说着品了一口茶,“兄弟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还望惟兴兄不吝赐教。”
“兄弟客气了,莫非要问马进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