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天朔身世
天朔望着虚空，月光投射在天花板上格外明亮，照着他的脸。
“哥哥知道什么是妖族吗？”天朔问道。
“恩。看过一些记载。妖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存在，在太上之界，妖就是兽的进化，一般兽在达到可以变换成人形的境界时，就能够称之为妖了。”
“那哥哥知道什么是精灵吗？”天朔转头看了眼斯辰又转回来看着天花板。
“精灵？”斯辰皱着眉，“我在古籍中看到过，精灵是除了元素之外万物中最为纯洁的生命体，曾以样貌俊朗，体态丰盈而被人族列为首选奴隶。天生具有对自然无法抗拒的亲近魔力。但是很可惜，在太上之界，没有精灵存在过。或者说，已经灭亡很久了。”
斯辰枕着手臂，歪着头问道：“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身上没有妖兽特有的波动，太上之界已经有好几千年没有过精灵了，你应该也不是啊。”
天朔咬着下唇，低垂着睫毛，“因为我不是妖，也不是精灵，我是妖精啊。”
“妖精？”斯辰坐了起来，“什么是妖精？太上之界中没有古籍记载过妖精这种生命体啊。”
“其实妖精就是妖和精灵生下的孩子。但其实又是妖和精灵最原始也是最古老的状态。”天朔耸耸肩，“我的母亲是一只比周鸟化作的妖，而我的父亲是一名精灵骑士。然后他们相爱，生下了我。今年我已经四岁了。”
“四岁？难怪看起来这么小。那妖精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和你的父母相比，你有什么不同？”斯辰挠了挠头，觉得新奇，现在这个弟弟，竟然不属于人类。不过想想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他把败妖也当成是自己的兄弟。
天朔咂咂嘴，“我刚才也说了，妖精是妖和精灵最原始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本来同属一族，后来妖和精灵分支开来，渐渐有了迥然不同的形态，最后成为两种不同种族。母亲将我生下，已经是奇迹。
我的母亲基本只能在本体和人形间变幻，最多就是变大变小，或者改变一点点原本的样子，差距不大。而我的父亲，有最纯正的精灵血统，他是一个精灵骑士，在猎杀敌人的过程中，能够完美地与自然融为一体而不被敌人预先察觉。
所以我可以任意变幻，而且你们也察觉不到我变幻的破绽。简单地说，就是我的母亲和父亲有的优势，我都具备，甚至更强。”
“好像真的很强，那你这么强，怎么会被人抓到笼子里拍卖呢？”斯辰不解。
“我现在可不强。”天朔有些脸红，“我才刚刚天赋觉醒。只不过是最初级的妖精，又没人教导，只能变幻一下形态，别的都做不了。战斗力和一个孩子没什么两样。还有你别小看那个铁笼子啊，抓走我的那个黑衣人，很厉害的，竟然在铁笼子里下了结界，我根本逃不出来。”
“那你的父母呢？”斯辰捏着天朔继承精灵族精致的脸蛋。
没想到这一问，天朔的脸色便是暗淡下来，“我也不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就是我要与哥哥说的故事。”
天朔深吸一口气，憋住眼角的泪珠，“我的母亲和父亲固然强大，但是父亲的族人也有分派系，我的父亲本来就是他们一族的骄傲，已经让对立的派系看作是眼中之钉，我出生本来没什么，可偏偏一年前我父亲在抱着我参加族人大会时，我的天赋突然觉醒了。当着族人的面，我散发这与族人不同的气势。
父亲家族的老一辈中，一共有六个精灵王，有四个都分别处在两个对立派系中，他们为了解决我，就买通先知，说我是灾祸的开端，要将我处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父亲纵使是最优秀的骑士，即使有另外两位精灵王的支持，也敌不过其他四位精灵王。好在我母亲的本体是一只比周鸟，它的利爪可以撕开空间。于是在仓皇之下，我就被我母亲丢进这个世界，以保我周全。”
斯辰听见天朔的故事，眼神有些迷离，心想自己的父母，是否也是因为迫于无奈而将他抛下。若是如此，他们该是怎样的痛苦和无奈。
斯辰揽过天朔，拍打着他的肩头，说道：“你不用担忧的。这个世界上，再怎么弱肉强食，再怎么残忍血腥，家人是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纵使你在外面闯荡无尽的风雨，纵使你已流离地悲辛彻骨，家人都会在暗潮中守护着你。因为这就是血脉，这种连结，就算你在苍茫的冰雪之地，都能感受它散发的阵阵余温。
所以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在找到你。”斯辰说着，泪水也不禁淌了下来，“我一出生，父母就不在身边了，我跟着师父长大，而师父现在又不知去向，我总感觉他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但我总相信，不管他们在来的路上有多么困难，他们都会回到我的身边。我现在就是要变得更强，然后也朝着他们走去，这样，就能更快地和他们相见啦。”
天朔擦干泪花，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哥哥，以后天朔就跟着你。一直到我的父亲母亲找到我。还有哦，我还有一项远古精灵都不曾具备的天赋。”
“恩？是什么。”
“空间啊。”
“空间？能怎样。”斯辰问道。
天朔挠挠头，“这个不也不知道，反正我的母亲很是惊喜，她说我有和她一样对空间的掌控力。不过我还不知道怎么个掌控法，到时候慢慢来好了。”
斯辰点点头，“没事，有我在呢。我会尽全力不让你受到伤害的。”他躺下来，为天朔盖好被子，“我明天还要去参加武道会，所以要早点休息。你也快睡吧。”
天朔很是乖巧，点点头就闭上眼睛。
过了一炷香，就传来斯辰平稳的呼吸。
天朔看着斯辰熟睡的侧脸，转头对着黑暗中的角落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能感受到你没有恶意，别躲了。出来吧。”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赫然便是方才突然跑走的败妖。
败妖的声音在天朔的脑海中响起：“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妖精。不过看你的年龄，有点稚嫩啊。”
天朔盯着败妖，“我也没想到，我竟然可以见到……”
天朔刚要说下去，败妖就打断了他的话：“传说妖精是世间最博学的种族，没想到连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一眼认出我。我现在是斯辰的元宠，但是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希望你可以保密。我也是为了他好。”
天朔点点头，“我知道，毕竟你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怕是对哥哥百害而无一利，自然是不会说的。”
“你可认识江灵霜？”
“那是我外祖母的名字，你怎么知道！”天朔听见败妖竟然知道自己外婆的名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你别激动，我与她不过是有过一些渊源，见过几次面而已，我感觉你身上的血脉有她的味道，所以大胆地猜测了一下，不过我见到她时，她还只是一只幼鸟。没想到已经有你这个大外孙了。哎，时光还真快过啊。她还好吗？”
“仙逝许久了。被仇家追杀致死，母亲为此痛苦至今，但我从未见过。”天朔说道。
败妖眼神有些伤感，最后把话语全都咽下，叹了口气，“还是睡吧。”
说完就跳上床榻，蜷缩在两人的中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