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轻哼一声,笑道:“看见了吗,若华是会说话的,他只是性格内敛,不喜欢多言多语而已。”她从若华手中拿了一把糖果抛在半空中。
那些小孩子下意识的纷纷张手去抢,欢声笑语不断。
“好多糖果!”
“我告诉你们啊,成熟的男人都该像若华这样,寡言少语,这是一种气度,会显得高深莫测,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男子,知道吗?”攸宁诱导般的这样说。
一个小孩子抬眸看着她,分明已经相信了,却还是追问一句:“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攸宁笑道。
一个小孩说:“骗人就被魔女咬耳朵。”
攸宁显然没反应过来,孩子口中咬人耳朵的魔女正是自己,一边信誓旦旦的道:“绝对的,骗人被魔女咬耳朵。”
几个小孩纷纷笑着捂住耳朵,一看这个招牌式的动作,攸宁恍然大悟般的反应过来,问道:“你们爹爹娘亲都是这样教你们的?骗人会被魔女咬耳朵?”
小孩笑着点头,攸宁面对一双双诚挚纯洁的眼睛,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那个会咬耳朵的魔女,就在他们面前啊。
乐容越跑越远,哭得伤心至极,直到小山坡上,看着下面的欢声笑语,心里更加难受,她下意识的闻闻自己身上,原本并不太重的体味此刻无限放大。
这里是狐山,是她的家,她凭什么走,让那些人称心如意?
她念了个清洁咒,将自己清晰干净,脸上扬起不服输的笑容,又一次走回了宴会中。
几个狐族人看见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干脆的开口道:“乐容,你身份高贵,何必和那野蛇置气,今日族长宴会,你可不能走。”
乐容面色这才有些舒缓,轻哼一声道:“看我怎么让他出丑。”说着,转到了后厨去。
宴会开始,众人纷纷落座,攸宁将自己亲手炖的补汤放在陆离面前,笑意盈盈的道:“老板,快喝!”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殷切,陆离竟然强忍着自尊的崩塌,打开了汤煲的盖子。入眼一片赤红,汤面上浮满了枸杞,这是生怕药量小不管用是吧?
他素手执匙,轻轻的拨开枸杞,舀了一勺煮的粘稠发红的汤,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一口吞下了自尊...啊,不,是汤。
攸宁笑容更深,挑眉问道:“怎么样?”
“很好。”陆离拿起一旁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突然发觉酒的味道不对劲,却见攸宁殷勤的拿起酒壶,给他斟酒,一边道:“这可是虎鞭酒,再喝点。”
“没想到狐族竟然会有虎鞭,哈哈,真是不错,等明儿走了,我得把这个带走才行,回到客栈藏起来,以后每餐都要和两杯,对了,千万不能让安歌看见。”
喝了他同类那处泡的酒,别他看见难免会让他不舒服。
陆离面色僵硬,缓缓的道:“我不喜饮酒。”
“不行!”攸宁委屈的道:“好不容易弄来的,生病就得治,拖坏了可怎么好。”
他没病啊!
陆离手指微微颤抖,端起了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攸宁满意的点点头:“恩,恩,甚好,甚好。”
酒过三巡,允人抬眸看向高坐在正位的苏苏,使了个眼色。
苏苏抿着唇,端起了酒杯,扬声道:“今日我成为了狐族的族长,我将恪尽职守,带领狐族,苏苏年龄尚小,若有不足之处,希望诸位叔伯多多帮扶。”
众人喜笑颜开,齐声回道:“恭贺族长!”
众人举杯,苏苏端着手里的酒杯,看着这些族人们期盼信任的眼神,心里难受的紧,自己不成器,变成了这副身子,若是他们知道了,该多么失望啊。
见她呆怔着,允人心知她所想,又举杯道:“族长年少有为,但却不想固步自封,决定要启程去别处历练,所以明日就要离开狐山了,让我们举杯为族长送别!”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瞪起了眼睛,面面相觑。
这才接任族长,多少事务等着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就算是历练,走的也太急了吧?
苏苏回道:“苏苏定不辱使命,尽早归来!”
允人和墨姬分别饮下酒去,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咽下心里的疑虑。
正在此时,若华面色一白,头部不停的变化着,一会儿变成了巨大的蛇头,一会变成人脸,五官痛苦的扭曲着。
他仓皇失措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便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蛇,白蛇摆尾,将面前的榻几一扫而飞,酒菜散落满地,一旁的狐族纷纷避开,不知道这蛇妖发什么疯。
陆离抬手一收,若华的酒杯霎时间飞到了他手中,他将鼻尖凑到酒杯前轻轻一闻,雄黄?
若华疯狂的摇头摆尾,目光看向苏苏,无地自容般的一扭头,朝着山上逃去。
“连人形也控制不住,还妄想染指族长,不自量力。”乐容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中,轻飘飘的说道,面上的得意不必赘述。
陆离一蹙眉,缓步走到乐容面前,身上佛光隐约闪烁,平和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怒气,缓缓的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若华与你并无仇怨,你不该如此咄咄相逼。”他一挥衣袖,一阵清风拂过。
乐容赫然幻作原形。
他垂眸看着她道:“何时若华恢复人身,你再恢复人身。”
乐容转头跑到允人脚边,委屈用头蹭着她的裙角,哀哀切切的道:“长老便容得外人欺辱乐容吗?那不过是一条野蛇控制不住人形,与我何干?”
攸宁忍着怒气,看着陆离一只捏着若华用过的酒杯,心里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轻哼一声道:“若华乃安歌妖君座下护法,你说他是野蛇,便不怕安歌妖君发怒烧了你的狐狸窝吗!”
安歌妖君,统领妖界的安歌妖君?就是那个拥有传说中,上古神兽赤血虎血统的安歌妖君吗?
乐容身子微微颤抖,回道:“莫要信口雌黄,那分明是一条低贱的野蛇!”
攸宁轻笑道:“想来你不知在与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