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远处天边传来一声呼唤:“太白仙君!”
太白仙君转眸看去,只见金光四射笼罩着一大团的云彩,来人应该不少,他礼貌性的拱拱手笑道:“仙君!”
说话间,云彩缓缓的降在了地上,果然人不少,他举目看看,哟呵,二十八星宿来齐了,北真天君的面子真大啊!
角木蛟走上前来,拖着长直脚踝的胡须上前来:“太白仙君少见啊,近来可还好?”
太白仙君拿出了惯常的矜持姿态,捋捋胡须道:“恩,还好,还好。诸位仙君请吧。”
角木蛟一拱手,让了让他,笑了笑,接着道:“听说天庭近来仙衔调配频繁,那位脱离脱离四方神许久的朱雀陵光神君归位了?”
太白仙君眉梢一挑,笑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陵光神君被困虚空境界一千年,好不容易逃脱又遇魔族,拼死战斗身负重伤,返回天庭时几乎命在旦夕,是天帝念及他心有悔悟,救治了他,还让他回归四方神位,足见天帝胸怀宽广啊。”
角木蛟笑道:“是啊,天帝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真让我等拜服!这一次四方神归位可是大喜事,又遇到北真天君寿辰,真真是双喜临门。”
“非也,非也。”太白仙君故作高深的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道:“是三喜临门。”
“哦?”角木蛟一旁的星宿仙君们纷纷上前,竖起耳朵听着太白仙君的话。
太白仙君又捋捋胡须,接着,压低声音道:“天后,有了。”
众星宿一怔,然后纷纷拱手,似与有荣焉般的上前贺喜。
“天帝有后了!”
“真是大喜!大喜!”
“我们清虚界终于有后了,太好了!”
攸宁站在二楼上,却将整个客栈发生的一切事都尽收眼底,也将所有事情都听在了耳朵里。
天后有孕了?
这足以让北真疯狂,彻底的站在她这一边,不得不说是天助攸宁。
而更令她震惊的是,陵光竟然回归四方神位了,朱雀陵光神君,他为什么不来和她商量一下再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沉吟一瞬,眸光微蹙。而后又将目光看向太白仙君,唇角上扬,上扬,直到全然的灿烂笑着。
鼻尖忽然传来一阵馨风,她略一抬眸,只见无数紫藤花从天而降,金光四射的云彩之间,天后稳坐在朦胧帷幕的马车中。
马车前后仙娥侍卫排成长队,或手挑宫灯,或执丈三高的凤羽扇,这仪驾真够排场。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两位仙娥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天后走下马车,一众仙君跪地行礼,长呼天后万岁金安。
天后扬高了下巴,斜睨了一眼,淡然又慵懒的挥了挥手,柔声道:“今日是家弟北真天君的生辰宴,感谢诸位仙君前来拜寿,便不需多礼,都起来吧。”
“谢天后!”
众仙君纷纷起身。
攸宁不自觉的笑了笑,若真的不需要多礼,她又何必摆出这样的阵仗,分明是再说:老娘是天后,都给我好好的恭敬的拜寿!
天后抬眸看向二楼,正看见攸宁微笑着看着她。她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复杂,转而温婉的颔首而笑。
攸宁同样的点点头,算是见礼了。
她越过天后,看向马车之前,高坐在天马背上的赤甲神君,他单手执马缰,右手略端着,握着一柄金光长枪,枪缨随风而摆,他的身姿却端正,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陵光,他也来了?
一瞬间,无数的思绪涌上心头,一双素白的手紧紧的叩着木质栏杆,圆润的甲床泛红,指间却因为攥得太紧而泛青。
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轻举妄动,她这样告诉自己。
下方信芳带着傀儡仆人们将诸位神君仙君们带进了前厅,忙的不亦乐乎,后厨中火光四射,照的阿醉脸颊泛红,忙的恨不能长出八只手来。
谛听和安歌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客栈来往的热闹景象,俩人却融入不进去这景象。
谛听无聊的叹了口气道:“你儿子要来了。”
安歌一惊,侧目看向他:“你听到了?”
谛听努努嘴道:“啊。”顿了顿,接着道:“天帝派人通知他,说你和别暮订婚了,你家小子急的直咬牙,说怪不得你不回来,还真是乐不思蜀种种话,吵吵嚷嚷的摔了好多东西,带着吉壹到吉柒抬着彩轿上门来了,说是帮你赶紧迎新娘子回妖族。”
“胡闹!”安歌站起身来,恨得牙痒痒:“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今儿这么乱,他还来掺一脚。”
谛听垂眸平和的道:“早说,就没意思了。”他当然不会早说,他要让梵离早早的断了念想,最好是闹的三界皆知,让她再不敢回头。
陆离走出房门,正看见攸宁在门口站着,他悄然来到她身后,垂眸问道:“不下去看看?”
攸宁轻慢的瞪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你大病初愈,怎么不在房中好生歇着。”
陆离微微扬起唇角,笑着道:“春江水暖,门庭热闹,当然要出来。”
攸宁点点头道:“下楼吧,你病了一日功夫,信芳他们急坏了。”
二人刚要走,隔壁的两间房门几乎是同时打开的,南极天君和北真天君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冷哼一声。
南极天君朝着陆离走来,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总算过了这一关,不愧是万年火麟鱼。”
陆离微微蹙眉:“万年火麟鱼?”
“是啊。”南极天君笑着道:“昨日你突然吐血,心脉紊乱...”
攸宁一扭身走到北真天君身边,扬声道:“寿星,快下楼吧,宾客几乎到全了。”
南极天君知道,攸宁不让他往下说,便也识相的道:“对对,你病好了,咱们小酌两杯吧。”
一行人往楼下走去。
攸宁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响指,眨眼之间,换上了一身衣裳。
衣,是烟罗轻纱,翩翩而行间月华飘在身后,如同满月周围那光晕,光华灼人,润泽中荧光不散,让人不敢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