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随着镇西武侯府这台机器发动,一条条政令从各个府衙传出,官吏策马张贴四方,百姓争相奔走相告。
“听说了吗,武侯今年要在祁连山脚,北大河畔修建一个大水库!”
“我也听说了,正准备告诉你呢,今年我准备带着自家娃子去修水库!”
“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这可是我舅舅的丈人的孙女的在府衙当差的丈夫告诉他们家的,今年如果去修水库,一天能有十个五铢钱,管三餐,一餐有肉汤,两天还有一顿肉食!”
“什么,这么好?”
“我去年修河床的时候,三天才一顿肉食,一天才五钱。”
“你可知足吧!我去年带着娃子去开荒地,一天才三钱,五天才能吃一餐肉,那时候还想着,那种日子简直跟神仙一般。”
“哈哈,谁说不是呢,以前咱们谁手里头有过钱啊,更别提现在不但有着新房,只要去干活手里还能有余钱。”
“没错,我还听说了,今年咱们三郡愣是没有一个冻死饿死的人,隔壁郡我前几天听说死了好些人,这些都是武侯大人带来的!”
“嗯嗯,咱们多亏有了武侯,咱父亲就是前年冻死的,咱娘已经饿死了不少年头了!”
“不说了,我回家拜拜武侯大人,希望今年去修水库平平安安,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同去同去!”
这样的场景从禄福城开始辐射四周,百姓对今年充满了希冀,同时心底对武侯充满了感激。
这个时候。
要是谁敢说段修的不是,绝对会被这些狂热的百姓撕成碎片。
二月下旬。
冀州魏郡邺城。
“大兄,不能等了!”
张梁来到张角身边,脸色有些难看。
“哎!”
张角叹了口气,吩咐道:“安排下去,明日起事!”
“喏!”
张梁恭敬应是。
“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张角说完那句话以后,心底好像得到一种解脱一般,原本清癯泛白的面颊,也染上了一抹潮红。
“咳咳~”
似太过激动,张角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适,不过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
雒阳。
中郎张钧府邸,在这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信中直言十常侍乱政,只要天子处死了十常侍,天下就会太平,黄巾也是自行散去,书信的末尾,同样隐晦的表示他该报恩了。
虽然是一封匿名信。
张钧却知道,这是一封袁基的亲笔信,同样也是他张钧的催命符。
张钧一家自他祖父起,便受尽袁氏恩惠,没错,在张钧心中,袁氏比皇室还要重要,现在自然到了他张家付出的时候。
“呵呵!”
张钧笑着将书信点燃,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该还的迟早要还,此行便由我张钧为举主袁氏开道吧!”
即便知道袁氏让他去赴死。
张钧依旧无怨无悔,只觉得是理所应当,同样也是二重君主制下,大汉官吏体系的现状。
烧完书信以后。
张钧吩咐家仆将妻子等人,送去长安躲避战乱。
不到两个时辰时间。
司徒府的袁基,便收到了消息。
“皇甫嵩!”
一处楼台之上袁基目视北地,嘴角掀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路,我袁氏已经为你铺好了,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张钧送走家人。
说明对方已经做出了选择,叔父让他张钧送去给陛下消火,这把火矛锋直指十常侍与何进,可叔父又让二弟和三弟去何进府上任职,那么便只能烧十常侍。
同样与何进相比。
十常侍才是天子倚重的对象,这把火闹得足够大,那么皇甫嵩成功的可能性便会越大,天子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翌日。
时值二月二十五。
当北军刚出旋门关的时候,张角与邺城悍然发动起义,短短时间之内边凝聚十多万黄巾,其声势浩大,魏郡官吏无不望风而逃。
随后数日时间。
兖州,青州,豫州,徐州,荆州,扬州,幽州以及冀州纷纷发生太平道暴乱,各州郡府衙及城门之上,到处写满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样的逆反标语。
二月末。
北地太守府。
皇甫嵩在这段时间,也收到了太平道造反的消息,常年身居地方的他,自然清楚太平道在百姓心中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在他看来。
如果太平道造反,汉室或有倾覆之危。
恰逢此时,一些风言风语传到了他的耳中,更是让他两股战战不能自己。
当天下午。
一队人马飞速的离开了北地郡。
三月上旬。
随着太平道张角造反,八州之地闻风而动,黄巾贼兵数量达到百万之巨的消息传入雒阳。
京师震动。
嘉德殿。
刘宏目光死死的盯着张温,那眼神如欲吃人。
“张太尉!”
看着冷汗直冒得张温,刘宏咬牙切齿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二月十七那天,朕便下令让北军出京师捉拿张角等人!”
“你来告诉朕!”
“为什么北军二月二十三日才出发,连朕这个不知兵事的人,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为什么大军要在京师滞留六天?”
“今日你若是没个解释!”
“朕先拿你祭旗,再御驾亲征!”
“陛下息怒!”
张温闻言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趴在地上急切道:“当日下朝之际,臣便整理军备清点各项物资,但大将军何进以京师为重的名义,将府库军备调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经久失修的器械,连越骑校尉军的战马都备不齐,最后微臣日夜颠倒,花了五日时间才将军备勉强凑足,还请陛下明查,臣绝无怠慢军机之心啊!”
要不是陛下杀心大起。
张温也不愿意得罪如日中天的何进,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管得了,再说何进趾高气昂,与他职权多有重叠,对方想做什么,他能有什么办法。
“陛下!”
何进闻言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出列行礼道:“臣冤枉啊,朝廷府库军备几何,臣也不知,况且剿灭黄巾和京师重地比起来,自然是京师比较重要,臣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