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上旬。
凉州,金城郡。
允吾城,刺史府大堂之内。
“不错不错!”
看着李儒递交上来的文书,董卓面带笑意不住点头道:“我就说,咱们西凉武风彪悍,怎么可能没有一些个中好手,如今看来,下面的兄弟还是不错的,嗯,我的眼光也不错!”
他在回到金城郡的第一时间。
便吩咐李儒在军中,进行了一次如段修那般的演武,今天出了结果让他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欣慰。
因为他原本看好的将领,如牛辅,胡轸,郭汜,李傕,樊稠,华雄等人都榜上有名,而且名列前茅。
让他高兴的,自然是通过这次演武,让他发现了杨定,李蒙,马腾,胡赤儿这些刚加入不久的后起之秀。
“主公说得不错!”
李儒作为全程参与的人,自然也清楚上面这些人的实力,或许跟武侯麾下没法比,但各个都可以算是军中好手。
“文优!”
董卓把文书放回桌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严肃道:“咱们前次去到姑臧,也派人进过武侯府军营,你认为,以咱们如今的财力,能供养多少武侯府士卒?”
“主公!”
李儒听了以后也没多少意外,苦笑道:“若是按照武侯那样养兵练兵,短时间内,咱们的确可以做到,但时间一长肯定是不行,哪怕是强如武侯,一直以来不也是用了以战养战的方式不是吗?”
“更何况!”
“您现在就算练出精兵强将,您敢如武侯那般肆无忌惮吗?”
“主公,您别看武侯表面上对天子恭顺和气,您信不信天子若是想动他兵权,他第一个跳出来造反?”
“……”
董卓闻言沉默不语。
“而您这些年下来,不论去到哪里,之所以手底下能有一定的兵权,除了因为您戎马半生地处边地以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袁公。”
“如今袁公失势!”
“您若是练出一支精兵,只需要天子一纸诏书,您就得乖乖的把兵马交出去,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属下认为此事,您应该三思!”
听着李儒的分析,董卓面色变幻不定,他不怕花钱,却也有些怕到时候,真的给别人做了嫁衣。
“文优!”
董卓沉吟片刻,面色阴沉道:“这兵咱们必须得练,哪怕是当成私人部曲也得练,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在不出战的情况下,咱们最多可以供养多少士卒就行!”
“最多三千!”
李儒闻言抿了抿嘴,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
“三千也够了!”
董卓听了以后微微颔首,面色凝重道:“你安排下去,从大军中挑选出最强的三千士卒,由李傕,郭汜二人为副将,到时候另设营寨操练大军!”
他现在手里的财物的确不多。
去年给了段修大部分家业,今年更是吃了一场败仗,后来平乱途中虽然也捞了一点回来,但也是十分有限。
如今能有三千的数量,对董卓而言也算是够用了!
“喏!”
李儒闻言恭敬应是。
十月上旬。
兖州,东郡。
一处草庐之中。
“风云莫测,变化无常啊!”
一名身着儒袍的中年夫子,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神色复杂道:“太平道的祸乱已经结束,可新的风暴却也即将来临,也是时候去凉州走一走了!”
“父亲!”
其身旁少年闻言昂着头道:“您要去凉州,孩儿也可以和您一起去吗?”
“武儿!”
中年夫子笑着摇头,拒绝道:“此去凉州路途遥远,却是不合适带你出门,你在家里要照顾弟弟知道吗?”
“那好吧!”
少年听了以后兴致不高的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
茅庐外。
一名身着劲装,腰佩长剑,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缓缓关好了房门,旋即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
差不多同一时间。
豫州颍川郡。
颖阴县,一处院落之中。
此时一名青衫儒生,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院落,双眼闭合是在闭目养神。
“嘎吱!”
突兀间,一面少年满脸迷糊的打开房门,青衫儒生似察觉到了动静,身子也是微微一颤。
打开房门的少年,一边揉着发昏的脑袋,一边皱眉嘟囔道:“头好疼。。。下次一定不能喝这么多了。。可自己花钱买的酒,要是喝少了也挺吃亏。。。万不能让那家伙占我便宜。。这货。。。”
“奉孝!”
没等少年说完话,青衫儒生开口道:“背后非议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嗯?!”
少年似被打扰,这才发现院落中还有一人,旋即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君子,你要知道,我跟孙子学兵法的,哪能当什么君子!”
“好你个郭奉孝!”
青衫儒生在听了以后也是睁开双眼,笑骂道:“孙圣兵法是教你如何取胜,可没教你不敬先贤,更没教你如此不要面皮!”
“嘿嘿!”
郭嘉闻言笑道:“他是没教,不过他自己都是那么干的!”
“你呀你呀!”
青衫儒生哭笑不得道:“你这话得跟夫子去说,估计到时候礼记都不够你抄的!”
“你也别说我!”
郭嘉走到青衫儒生面前,看着对方满是血丝的眼眸,开口道:“你昨晚一宿没睡,是不是决定入世了?”
“还没想好!”
青衫儒生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是看不清武侯的为人,就拿这次演武来讲,如果没有天子入场,就根本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局面,毕竟军中比武较量本就是常有之事!”
“可天子的加入!”
“却让这场演武发生了本质的改变,你说武侯有没有考虑到这种结果,或者说,他本就有这种想法?”
“如果他没有这种想法,那他第一次举办演武的时候,第一名张绣同样也是一介白身。。。。”
“停停停!”
面对有些魔怔的老友,郭嘉抬手道:“你说的这些,对当前而言都不重要,现在木已成舟,典韦三人已经登上了庙堂,说这些已经晚了!”
“你予其想这些!”
“你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心中追求的是什么?”
“我追求的是什么?”
青衫儒生听了以后眉头微蹙,随后理所当然道:“我追求的,自然是自己的才能够得以施展,而在施展的过程中名利双收啊!”
“够坦诚!”
郭嘉闻言微微一愣,似被自己老友的坦诚而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