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
此时的麴义,身上已经出现了伤势,只是和他比起来,延泰的状态更加糟糕,只见其浑身是血,披头散发,手中长枪也早已丢失,换成一把大刀。
“杀!”
在和延泰拼了三十合以后,麴义找准时机,一刀砍下了对方的脑袋,殷红的血液喷了麴义半张面具。
“哈哈哈!”
见对手尸体坠地,麴义猖狂的大笑声传遍周遭。
“将军死了!!!”
“快跑啊!”
“什么?将军死了?”
与此种种的声音在大宛军中传开,霎时间,大宛的兵马士气为之一泄,慌乱逃窜的士卒数不胜数。
“败了!”
相国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阎行,又看了看身边满是紧张的士卒。
“大宛的子民们!”
相国缓缓催动战马,手举战刀大喝道:“大汉不仁,欲夷灭我大宛国祚,尔等若不反抗,只能成为汉人的奴隶,尔等可愿为奴?”
“不愿!”
“不愿!”
“不愿!”
一众大宛士卒闻言,纷纷大喝出声。
“既然不愿,那便随本相杀!”
说完之后,相国带着一丝决然,一马当先朝阎行杀了过去,本就年老的他,此时已经没有其他想法,唯一的想法便是,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汉军好过。
“杀!”
阎行见此心中一紧,手中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它虽然不知道敌军发生了什么,但敌军士气的变化,却被他看在眼里。
“为我报仇!”
相国策马直接撞向阎行,高喊一声之后,挥刀斩向阎行。
“噗嗤!”
“杀!”
阎行对此没有丝毫手软,对方的武艺在他看来漏洞百出,直接一刀将对方挑在半空,目光凶厉一扫四方。
“为相国报仇!”
“为相国报仇!”
“这特么的就不对劲!?”
阎行看着个个双眼通红杀来的大宛士卒,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他刚才那么凶,竟然没有震慑到敌人。
“那就都去死吧!”
反应过来的阎行怒吼出声,心中被郁气充斥,只想将眼前这些,不识好歹的敌人斩尽杀绝。
“阎行干了啥?”
另外一边的麴义也察觉到了不妥,微微蹙眉之后,再度冲杀了起来。
“不好!”
乌即城楼上的李通,看着大宛士卒溃散之势一止,反而有何为阎行等人的架势,这种发现让他面色一变。
“兄弟们!”
李通也不再犹豫,扫了一眼正在休息的袍泽,沉声喝道:“大宛兵马有变,阎行麴义两位将军可能陷入重围,尔等还能战否?”
“哗啦啦!”
“战战战!”
一众士卒闻言纷纷起身大喝,他们之前一直在守城,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然事态紧急,他们也知道轻重。
“好!”
李通面色涨红,意气风发道:“那诸君随本将出城,杀它大宛一个片甲不留!”
说完以后,李通一甩披风,带着一股铮铮之风,朝城楼之下行去。
“杀!”
“杀!”
“杀!”
一众第二营士卒面容如铁,紧随其后。
“嘎吱!”
“出!”
随着城门再度打开,李通手中战刀指着前方,大喝一声之后越众而出。
“轰隆隆!”
身后铁蹄滚滚,席卷起阵阵黄沙,带着一往无前之势,朝大宛士卒直插而去。
战场之上。
“杀!”
阎行面沉如水策马挥刀,因为他所领的一千兵马,此时已经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撤军的冲动。
眼前这群大宛士卒,在他看来多少有些疯了。
“杀!”
李通带着铁骑加入转圈,铁蹄之下,瞬间给大宛士卒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噗噗噗!”
手中战刀翻飞,李通心中悸动不已,他喜欢这样的战场。
有了李通的加入,大宛士卒纷纷面色大变,军中骁将看到对方这样勇猛,心中退意横生。
半个时辰之后。
“撤,快撤!”
其中一名大宛骁将,再也忍受不了心中恐惧,大喝出声之后,调转马头狼狈而逃。
“快跑啊!”
“撤撤...快撤!”
连锁反应一起,大宛存活下来的骁将同样下令撤退,纷纷调转马头夺路逃窜。
“杀!”
而阎行这边见状士气大震,纷纷催动着战马砍杀四处逃离的大宛士卒。
“兄弟们,随我掩杀敌寇!”
麴义不满足与此,直接朝大宛士卒追了过去,李通见状也追了上去,阎行扫了一眼战场,留下三百将士坐镇战场,亦领着人马开始追杀。
一路追杀三十里地。
直到败军渡过克孜勒河,麴义等人才停下脚步。
“哈哈哈,畅快!”
三人对视一眼,麴义大笑出声,这一战是他从戎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战,同样也是拼尽全力的一战。
“哈哈哈,的确畅快!”
“这些异国之民,又岂能知道我汉军之威,哈哈哈哈!”
“就是,这些土鸡瓦狗,又岂配于我武侯府为敌!”
一众将士同样大笑而起,在一刻他们的心灵得到了升华,这是大胜之后,带来的自身荣耀和自信。
即便他们以后退伍。
也能成为一段与有荣焉的谈资。
众人稍微歇息了阵,便原路清剿受伤的大宛士卒。
俗称补刀。
这也是阎行留下人马,坐镇大营的主要原因所在,战场之上当初死亡的并不多,大都只是受了重伤,失去了行动力,若及时救治,说不定能救活一半。
只是此时的阎行等人。
可提不起那等怜悯之心。
翌日,乌即城。
城楼之上,阎行眼中充满了血丝,看着远处的浓烟,那是他得胜之后,才能欣赏到的风景。
“阎行将军!”
李通此时脸上也没有了昨日的笑容,面色肃然抱拳行礼道:“据统计,昨日一战,第二营阵亡袍泽一千两百九十八人,无重伤,轻伤之人一千五百六十四人,麴义的伤势也不轻!”
“文达!”
阎行闻言身体一震,咬紧牙关双目微红道:“武侯在军中配有青霉,为何无重伤?”
昨日一战,战损如何他大概有数,然而当结果出来以后,他依旧难以接受,特别是无重伤的言论,更是让他头皮一炸。
武侯府兵无重伤。
这句话的传统由来已久,然而自武侯制造出青霉以后,更是特意提到过,要尽全力救治重伤之士,自刎或求助袍泽的做法不可取。
“彦明将军!”
李通闻言双目一红,额头上青筋暴露,语气低沉道:“这是袍泽们自己的选择,武侯治下武风盛行,吾等行伍之人马革裹尸,自有傲气,更不会输武侯府已故前辈,既然难以活命,死亡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