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羽林郎看着正大杀四方的典将军,也纷纷提着战刀杀了进去。
“撤!”
黑衣首领见又来了一批羽林郎,清喝一声之后,便快步翻墙离去,剩下的数十名黑衣人,也紧跟着鸟飞兽散,而地面上却也留下大片尸体。
“该死,别让他们跑了!”
典韦见有二十多名黑衣人逃离,正杀得过瘾的就要去追。
“典将军切勿冲动!”
“典将军,宫中大乱还需要您回宫主持大局!”
“何进死了典将军,宫里……”
羽林郎你一言,我一语,总算让典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那还等什么,快随本将回宫!”
典韦听完以后,再也顾不上其他,招呼着羽林郎快速朝北宫而去。
另外一边的张飞,同样也是如此。
雒阳,北宫。
安福殿外。
“吾为诛杀阉宦而来!”
淳于琼看着二十步外的羽林郎,面色阴沉道:“若尔等速速退去,吾愿既往不咎!”
“……”
一众羽林郎面容如铁,对淳于琼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刷!”
淳于琼战刀一挥,目光凶光道:“杀光这群阉宦同党,为大将军报仇!”
“杀光阉宦同党,为大将军报仇!”
身后众将士举戈齐喝,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给何进报仇一般。
“杀!”
喝完之后,一众将士悍然发起冲锋。
“放箭!”
早已枕戈待旦的羽林郎,也丝毫不怂,一众小将各司其职,箭矢带着寒芒,直插淳于琼部众。
“噗噗噗!”
“啊!”
“嘭嘭!”
一批箭矢过后,淳于琼部众损失惨重,但他们大多都是死士,根本不存在士气一说,直接悍不畏死的继续发起冲锋。
安福殿内。
何氏张让之流人心惶惶,在听到外面的将士,大喊为何进报仇的时候,何氏目光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
她那废物兄长,麾下还有这般忠贞的部将,想到这里,她准备上前让羽林郎停手,毕竟对他兄长忠心的人,想来也不会为难她。
“太后多虑了!”
见何氏想要上前,察觉到对方神色变幻的张让,淡淡出声道:“以何进的本事,哪能有将士为其卖命?”
“外面的乱军连南宫都敢烧!”
“您真以为,他们是为何进报仇,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今晚之事,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已经生死看淡的张让而言,现在的何氏,已经提不起他的畏惧与恭敬。
一旁赵忠暗道张让骂的好。
就是有些拐弯抹角,直接骂何氏不长脑子不就行了。
刘辩闻言嘴角一扯微微垂头。
因为他方才,也认为外面的人是忠贞之将。
张让的话一出。
让得不少人面色一红,显然他们同何氏一般,只是没有何氏的身份,才没有站出来。
“张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氏闻言面色一寒,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张让。
“自然是字面意思!”
张让淡淡道:“若不是何进太过废物,若不是有些人太过自以为是,我等哪能有今日之劫?”
“张让,你这是找死!”
何氏听了以后彻底炸毛,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张让。
“奴婢今日就没想过活着!”
张让看着到了这个时候,还趾高气昂,端着架子的何氏,操着尖锐的嗓子回怼道:“若不是你这妇人偏袒何进,令何进执掌北军,何进又岂会有今日之祸?”
“董卓入虎牢!”
“美其名,兵谏?”
“愚妇,你来告诉张某,何为兵谏?”
何氏见张让如此,一时间也想不通什么是兵谏,因为对于处理那件事,她只将其定义为家事。
她将朝堂看做一个大家。
把何进刘辩等人,看做一个小家,只要平衡朝局,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她根本就没有往兵谏那方面去想,况且兵谏在她看来,难道不是大臣为了忠贞,而胁迫君主的一种行为吗?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张让将何氏的表现看在眼里,讥诮道:“兵谏的本质,乃是一种对皇权的挑衅,更能视之为造反!”
“你肆意偏袒何进,将皇权置于何地?”
“他都造反了!”
“你竟然还想着可笑的平衡?”
“武侯言你为一介愚妇,言何进乃废物屠夫,当真是一点都没错!”
“天子继位大统,都十四岁了,还不能掌权,若不是你喜欢自作主张,天子又岂能毫无主见?”
“你就是看在天子至孝!”
“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说道这里张让宛若疯魔,厉声道:“眼看如今南宫被毁,吾等随天子身陷囹圄,大汉中兴之势成为泡影!”
“奴婢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这愚妇一起下地狱,奴婢要去先帝那里,去告你的状,去诉说你的罪行!”
“更要把你的亡魂,带到先帝面前悔罪!”
说完,张让就好似受了刺激一般,朝着何氏扑了过去,那副模样是真要跟何氏拼命。
“啊!”
“张让冷静!”
“快保护太后!”
“……”
一时间惊呆众人眼球的同时,也让殿内乱成一团,他们没想到张让要来真的,还是直接上手那种。
“都给朕住手!”
刘辩见此场景赶忙出声,心底更是万般不是滋味,然而张让根本就不听他的,因为张让在这一刻,是真想拉着何氏去见先帝。
不过刘辩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至少不论是宫女,还是赵忠等常侍,都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张让疯。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刘辩急忙道:“还不快将两人分开!”
于是赵忠等人这才动手,总算把正翻白眼的何氏解救了出来。
“可惜!”
张让看着大口喘气的何氏,眼中带着浓郁的失望。
“……”
赵忠等人闻言,不由自主的与张让拉开了一些距离,因为对方此时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辩儿,辫儿!”
何氏也缓过劲来,嘶哑着嗓子指着张让道:“快,快下令处死这个恶奴!”
“哈哈哈哈!”
不待刘辩出声,张让大笑道:“不用陛下为难,奴婢这就去见先帝,就算化作恶鬼,奴婢还是会来寻你这愚妇索命!”
说着就要去抢羽林郎的战刀。
就在这个时候,刘协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张让。
“张让!”
见张让转头看了过来,刘协眨着纯净的眸子,一脸紧张道:“自父皇驾崩以后,皇姐远嫁武侯,皇祖母也离我而去,以前熟悉的人,一个个变少,你可不可以不要死,留在我身边照顾我!”
“待我及冠!”
“到时候一起去见姐夫,就当是看在父皇的份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