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老弟,玄德老弟!”
曹操闻言也回过神来,死死的抓着刘备,出声道:“你先冷静,先稍安勿躁,天子无事,你的两个弟弟也无事,如果雒阳以恢复平静,你无权无势,一介白身,就算赶回去也难有作为!”
“不若咱们先在此地!”
“把雒阳诸事理顺以后,你再回雒阳也不迟,刚好为兄府上的侍从也在,你先不要着急!”
“孟德兄说的对!”
刘备听完以后,内心的焦急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深吸口气看向那名侍从,询问道:“这位小兄弟,在下想要知道,以皇宫南北二宫,各置三千精锐的情况下,北军的淳于琼,以及何进的部曲,为何可以轻易攻破?”
若问刘备其他的事情。
他可能所知不多。
但要说羽林郎的精锐程度,他刘备绝对有发言权,毕竟他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就是羽林郎的二把手。
加上两宫各有宫墙,五千步兵营对三千精锐的羽林郎,怎么看也不可能让羽林郎损失惨重。
曹操闻言也看向那人。
“对此,小人也所知无多!”
侍从沉吟道:“只知晓事发当夜,典将军和张副将二人在自家府上,遭遇到了数百黑衣人的刺杀,镇守南宫的执金吾,好像根本就没有传出抵抗乱军的消息!”
“杨彪掌八千禁卫,镇守雒阳!”
曹操面色凝重道:“事发之际,又是在夜间,北军和董卓军,又何以入城?”
刘备闻言目光紧紧的盯着侍从。
“事发当晚!”
侍从想了想开口道:“杨彪命禁卫安抚雒阳百姓,各处城门根本就没有发生冲突!”
“好贼子!”
刘备再也忍不住怒骂出声,心中恨不得去雒阳宰了杨彪。
“的确是个恶贼!”
曹操则淡定了很多,不过对刘备的话,也表示赞同。
“那……”
就这样两个人问,一个人作答,花了半个时辰功夫,刘备和曹操两人,总算弄清了大致始末,才放那名侍从离去。
“何进无智啊!”
想到只是转眼间,天子就成了袁氏的傀儡,刘备面上也带着一抹哀伤之色。
“袁基好远的谋划!”
与刘备怒何进不争不同,曹操更多的关注点,是放在了袁基身上,因为他知道,何进再是如何愚蠢,那也已经是昨日。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
是一个不输王莽的袁基,以及一个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庞大世家。
“……”
刘备闻言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因为他也想到了袁基,在民间的声望,可以说在最近一年时间,袁基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不论是最初的重启马政,还是之后的为武侯立国号,天子驾崩之际的急火攻心,为先帝立上谥,最后的为百姓启智等等,无一不彰显着袁基的为国为民。
而哪怕是到了现在。
袁基依旧没有犯下过错,袁隗矫召本就是以株绝阉党的名义,而谋害何进的阉党,在天下人眼中本就为叛逆。
刘备越想越心惊。
突然发现,自己对袁氏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是对方太过势大,他和袁氏对上,根本就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孟德兄!”
刘备忍着心惊钢牙紧咬,对曹操行了一礼,双眸通红面色绷紧道:“如今雒阳朝局谲诡,稍有不慎,便会天下动荡,备也是时候告辞了!”
“如此也好!”
曹操闻言定定的看着刘备,随后面容正色,郑重回礼道:“为兄在此地,祝玄德此去诸事顺遂,功业有成!”
“借孟德兄吉言!”
刘备深吸口气,再度执礼道:“山高水长,愿后会有期!”
“玄德保重!”
曹操正色回礼。
“保重!”
刘备说完,也不拖泥带水转身踏步离去。
“咱们也回吧!”
看着刘备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野,曹操深吸口气绷紧这脸,眼皮微抬,眼中充满了寒意。
回到刺史府以后。
曹操第一时间下令,命兖州各军进入战备状态。
兖州有八郡。
在去岁裁撤兵员以后,各郡兵力为三千,刺史府兵力为五千,也就是说兖州总兵力为两万九千。
得益于曹操执政的铁血手腕。
如今兖州这近三万兵马,都会听他的命令。
“袁氏!”
命令下达完了以后,曹操手扶佩剑遥望雒有,目光锋锐喃喃道:“有王莽在前,尔等若行篡位之举,我曹孟德第一个不答应!”
八月初三。
何氏在永乐宫,被太尉府长史李儒,以鸩酒毒死,其下场与董氏相比,不能说是差不多,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当刘辩得知消息,悲痛欲绝的他,在第一时间下令捉拿和李儒,然而不论是尚书台,还是宫中内侍,都没人执行他的命令。
典韦张飞二人领着羽林郎前往,但董卓早已去了西园,眼看典韦就要拼死执行刘辩的命令。
刘辩却下旨让典韦等人回宫。
原来在这段时间里,朝堂衮衮诸公纷纷上奏,为董卓李儒开脱,表示何氏乃心怀对董氏的愧疚,从而所致的自杀。
与董卓和李儒毫无关系。
明明就是他们睁眼说瞎话,但大家都统一口径,哪怕是宫廷内侍也纷纷劝慰。
更有甚者。
隐隐透露出,即便是典韦张飞二将拼尽羽林郎,也奈何不了董卓等等带着威胁的言论,最后刘辩只能妥协了下来。
圣旨传达也变得顺畅。
典韦张飞二人见状,也只得听从圣旨回宫。
就在刘辩带着悲愤,处理何氏的丧事之际,董卓却迎来了士大夫的追捧,不论是原何进麾下,还是其他清廉士人,都争相拜访着太尉府。
荀氏府邸。
随着何氏身故的消息,传入荀彧耳中,也让紧闭数日的房门再度打开。
“彧弟!”
荀谌看着身前面容枯槁,发须带着点点斑白,神态憔悴的荀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险些流泪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这位,跟武侯府长史樊瑞差不多扮相的荀彧,荀谌都差点没认出来,关键是对方才二十七岁。
要知道在他眼里。
自己这个弟弟,可是最重仪态的。
“让四兄担心!”
荀彧朝荀谌行了一礼,目光深邃道:“却是彧之过也!”
“呃!?”
荀谌见荀彧如此,也是微微一愣,旋即道:“彧弟,你没事吧?”
“四兄无需心忧,彧已无大碍!”
荀彧缓缓摇了摇头,正色道:“数日未曾上职,想来府衙已留下诸多事务,彧便不久留了!”
“那你去吧!”
荀谌见状一脸担忧的看着荀彧,也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知道对方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