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兄长死了!”
没过多久文丑也收到了噩耗,面色狂变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兄长怎会如此轻易死去?”
颜良和他情同手足,同为袁氏将军,他们两人的关系最好,现在忽闻对方死讯,文丑有些接受不了事实。
“还请文丑将军节哀!”
士卒面色悲痛道:“适才汉室的射声营校尉傅燮,将颜良将军的首级掷出,如今想来已送去陛下那里!”
“傅燮,傅南容!”
文丑闻言怒不可遏道:“当真大了他的狗胆,某兄长就是战死,他竟然还要亵渎兄长的尸身,看某不杀了他,为我兄长报仇!”
月上枝头。
颖阴城战火依旧。
残酷的战场,如烈火烹油。
袁基数度出来鼓舞士气,为楚国士卒增添信心,有着袁基的存在,颜良就算死了,那也只能为楚军增强仇恨。
“咻!”
一支弩矢穿越人群,朝傅燮激射而去。
“噗!”
“唏律律!”
傅燮早有防备,但依旧被弩矢洞穿小腿,战马受创坠地。
“保护将军!”
一旁亲兵见状,连忙上前接应傅燮。
“杀!”
楚国士卒见傅燮落马,当即朝傅燮这边涌来,欲夺取军功。
“看你还不死!”
文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旋即也不敢停留,在士卒的掩护下,带着弩机转换到其他位置,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射杀汉将。
到了这个时候。
早已备好的重弩,已经用尽。
现在整个楚军之内,唯有他一人可以使用强弩,但也是异常疲惫,每一支弩矢都弥足珍贵。
翌日,时值十月初三。
寅时之际,大战仍旧进行。
现在场中的战马渐少,双方都是刀来枪往,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谁先泄气,谁就战败。
原本董卓的五万大军。
此时已不足两万五。
袁基此役投入十一万兵马,如今只得四万有余,然双方谁也没有罢手的意思。
破晓十分。
袁基见战场上楚国士卒,占据这一定的优势,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陛下,这是为何?”
审配闻言面露不解之色。
“目的已经达到,此战止!”
袁基没有过多解释,他心中非常清楚,现在就算把汉室大军斩尽杀绝,最后只会令他被世家掣肘。
在战下去,变数不说。
自身的损失,也会超出他的预期。
“喏!”
审配闻言面露恍然。
随后一道灌耳的金铁之音传出,楚国士卒如潮水般缓缓撤退。
“主公!”
朝廷中军,李儒面色凝重道:“袁基撤兵了,咱们也撤吧!”
双方魇战了七八个时辰,加上袁基人多势众,追击显然不可取,也没有那个能力。
“文优!”
董卓面带感伤,语气复杂道:“你说此役,是我胜了吗?”
这一战他没有亲自下场,毕竟年龄到了岁数,地位到了极处,也不适合再提刀上阵。
“自然是主公胜了!”
李儒闻言赶忙出声。
“袁氏,好一个袁氏!”
董卓面色凝重,不甘道:“袁氏谋划数年之功,暗中培养的士卒不下十万,此役尽数投入战场,袁基当真好大的魄力!”
“最可恨的是重弩!”
“害某痛失数名爱将!”
“这让某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此役看似袁基撤兵,看似朝廷胜了,但某心中清楚,此役是某败了,还连累了北军一同败了!”
“……”
李儒闻言没有说话,袁氏秘密藏兵十万,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想到,其精锐程度,更是令他震撼。
现在这种结果。
只能说是非战之罪,而袁基即便得胜,那也是惨胜。
“鸣金吧!”
董卓看着战场上,那些不欲追击的士卒,也明白他们无力再战。
卯时五刻。
袁基在收兵以后,也不做耽搁,直接率领三万大军放弃颖阴城,朝临颍城开进。
辰时,董卓中军迎来了一位客人。
“太尉!”
曹操一脸疲惫,眼中满是懊悔道:“你的意思是,我来晚了?”
他昨天在知道荆州归楚以后。
心中也知道,朝廷必须要做些什么,然而陈国他也没什么把握攻取,于是同陈宫商议,决定避开袁遗的斥候,从大棘乡连夜赶往颍川。
没成想,却是来迟了一步。
“不错!”
董卓打起精神,开口道:“昨日之役,从申时持续到今日卯时,历时八个时辰,双方阵亡将士逾七万,本太尉带来的大军,如今只得两万,甚至会更少,袁基或还有三万兵力!”
“对方手里……”
把双方的兵力,以及袁氏的重弩,给曹操讲速一遍之后,董卓便不再多言。
“嘶!”
曹操得知数名斩将身亡,连射声校尉也身受重伤,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看了董卓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他不敢想想。
若是他的那些兄弟还在军中,要是被强弩射杀几个的话,他该有多难过。
“太尉!”
想到这里,曹操询问道:“不知这强弩,可有破解之法?”
“难!”
董卓摇了摇头道:“五石强弩,好比五石硬弓,三百步内人马俱穿,两百步内视甲胄于无物,想要防御又谈何容易?”
“军中能擅用五石强弓者,又有几何?”
“……”
曹操闻言也不再多说,心中不由沉重了几分,战场之上有文丑这种家伙,当真是防不胜防,更难受的是,他们没有五石强弩的工艺。
毕竟和强弓相比。
不论是准头,还是省力程度,重弩都是上上之选。
“看来袁基,成势了!”
沉默半晌之后,曹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心底也打消的追击的想法,因为他的麾下虽然没有经历战事,但也同样人困马乏。
“若非卢植匹夫!”
董卓似想到了什么,怒道:“袁基又岂能出雒,得亏老夫当初还以为,卢植名扬海内,乃是天下少有的清廉名士,更是忠心朝廷的忠贞之人!”
“只是心中的坚持,与老夫不合!”
“谁曾想,他竟助袁基逃离雒阳,与袁氏更是一丘之貉,当真是气煞老夫也!”
董卓越说越气,特别是袁氏把袁基,如何离开雒阳的消息公布以后。
那就更气了!
毕竟当初的袁基,可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得亏卢植出雒之际,他还去目送了一番,现在回头一想,董卓就不由满脸羞愤。
卢植前脚一脸忠臣本色。
后脚就带袁基出逃的做法,也令董卓恨透了卢植。
“……”
曹操闻言抿了抿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评价,世家的人情世故,与关系网络,他本就深有体会,虽然心底也有些怒卢植不争,但他也不能在这里肆意评价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