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贵霜。
段修率领七万五千大军,于因陀罗城西面六里外安营。
望楼之上。
“贵霜不愧是多元化国度!”
看着远处引恒河之水,为护城河的因陀罗城,段修也不由在心中发出感叹,因为有护城河的城池,在贵霜是极为少见的。
据段修所知。
因陀罗普罗斯陀城,简称因陀罗。
而因陀罗的来历,却能追溯到古时的一个人物,名为释提桓因陀罗。
不过他还有一个,令后世耳熟能详的名字!
那就是:帝释天!
是佛教二十诸天的第二位天主,又可作释为天帝!
而帝释天,原为摩伽陀国的婆罗门,由于其人乐善好施,达至福德完满,后来贵霜覆灭摩伽陀国,佛教大兴,于是帝释天就成了佛教中人。
“还是佛教会玩!”
想到这里,段修感叹佛教的骚操作。
此前,被他灭掉的贵霜之主韦苏提婆,别看名字不咋好听,但提婆二字,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因为这两个字,在佛教是释意中,是为天人与神明。
如此可见。
称贵霜帝国一声佛国,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异国教派必须灭掉!”
想到贵霜以东的教派,好像还真不少,段修眼中寒意凛然。
“陛下!”
一旁戏志才面色凝重道:“有此城阻拦在前,吾等恐怕难以强攻,不若还是让天工司的大匠过来!”
听说是一回事。
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陀罗城高墙厚,寻常攻城手段,还不知道得用多少袍泽的性命去填,这也不怪他对李通没有信心。
“再给文达两日时间好了!”
段修摆了摆手,开口道:“若登先营并无对策,再召天工大匠过来也不迟!”
他同样也不相信李通能成,但他也不能打击对方,该给的机会,还是必须要给的。
另外一端,因陀罗城。
“段修立乾之后,汉军更强了!”
波调与勒瑟塞思立于城楼,面色凝重的望着大乾军营,前者心中微微一沉。
“天子放心!”
勒瑟塞思闻言,面色决然道:“只要末将不死,汉军就别想踏入因陀罗一步!”
“孤自然相信!”
波调看着勒瑟塞思,询问道:“你觉得孤让子民东迁的决议,是对的吗?”
“末将不知!”
勒瑟塞思恭敬道:“末将遵从您的一切旨意!”
“孤却认为,东迁的决议是不智的!”
波调转头看向汉营,目光锐利道:“段修于境内屠佛灭僧,其手段的狠绝,更是前所未有,必被因果缠身,受炼狱之邢!”
“若孤对此役早有所料!”
“孤在去岁之际,便不会令子民东拓,更会提起召弥加瑟回朝,举子民诸佛之力,同段修决一死战!”
“段修必败无疑!”
“因为那是他枉造杀孽,所带来的恶果!”
“然而此时此刻!”
“弥加瑟未归,子民又早已东迁,贸然同段修决战,孤心有不定!”
“因为这一战!”
“孤败不起!”
“贵霜的子民也败不起!”
“你能明白吗?”
波调额头青筋毕露,看向对面大营的目光满是不甘,但更多的,是隐藏到极致的坚忍。
面对段修,波调不惧死亡,同样也有着不惜一战的勇气,但此时方贵霜,却容不得他有半分任性。
“天子之心,末将明白!”
勒瑟塞思闻言恭敬跪伏在地,面色潮红大喝道:“我贵霜数百年国祚,民心坚固,段修残忍暴戾,滥杀无度,毫无仁爱之心,两相比较,其大乾初立,便已是昨日黄花,胜利定属于贵霜,末将愿为天子效死,愿为贵霜效死!”
“愿为天子效死,愿为贵霜效死!”
“愿为天子效死,愿为贵霜效死!”
“……”
随着勒瑟塞思话落,周遭士卒同样跪地大喝,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贵霜将士加入其中,铿锵之声直入云霄,响彻方圆数里之地。
……
大乾军营。
一处新立营帐之内。
“不好!”
郭嘉正伏在桌案写着什么,突然听道远处传来的声音,心中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面色为之一变。
旋即也不在处理公事
直接起身,快步离开了营帐。
军营内其他将士,包括段修戏志才等人,虽然也听到了暴喝之声,不过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一来,他们不知道对面在鬼叫什么。
二来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
望楼之上。
诸将听到声音后,也来到段修身边,看看对方是不是想要搞事情。
“想来是波调到了!”
段修摆手示意诸将无需多礼,面上并没有多少变化,毕竟古来行军,鼓舞士气是一种必然的事情。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效果。
就需要一个威望滔天的人,而在贵霜,除了国主波调,再无作他想。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郭嘉行上望楼,朝段修恭敬行礼,面色凝重道:“今波调继位三年有余,也曾西进同我军交锋,不知您对波调这个人怎么看?”
郭嘉长于大势。
但窥探人心,也是他拿手的能力。
诸将闻言纷纷面露好奇,不知道郭嘉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他们更想知道,陛下如何看待这位对手。
“波调其人,不输烈帝!”
段修想了片刻,给出来他心中对波调的评价,毕竟这家伙年纪轻轻,便成为大月氏新主,后来继任贵霜国主。
被后世尊为。
贵霜最后一位伟大的君主。
至于还有说法,说他是大月氏的千古罪人,不过对于帝王的评价,从来都是毁誉参半的。
如李世民,朱棣,甚至……都是有功有过,但谁也不能否认他们的能力。
“嘶~!”
诸将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陛下对波调的评价这么高,要知道烈帝可是刘宏,汉室更是在刘宏的执政下,差点再次中兴。
之所以没能中兴。
是因为死的太早了。
对方的能力,他们还是相信的。
“微臣明白了!”
郭嘉闻言恭敬行礼,旋即也不再多言,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
一旁戏志才从郭嘉身上收回目光,也察觉到这位老友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