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兮一连三日都病得浑浑噩噩的,持续不退的高烧终于在第三日清晨退了,沐婉兮期间只是醒了片刻,目光在人群中看了一遍之后,就继续睡了。
秦御风的眼底有着青影,显然这几日都没有睡好,一直守在澹台宫中,倒不是说他有多在乎沐婉兮,而是他明白,一旦沐婉兮在南齐出事,泰安帝必定暴走,到时候,南齐就要被拖入战火,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太医看到沐婉兮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一次,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命算是保住了,若是九公主再不醒过来,只怕皇上都要他们的命了。
“启禀陛下,九公主的烧已经退了,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微臣开一些进补的『药』方,按着『药』方抓『药』,熬了给九公主喝,连续吃上一月,九公主的身体就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了,陛下不必忧心。”
南帝点了点头,吩咐人好好照顾沐婉兮,又让自己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去抓『药』,沐婉兮成了这个样子,可经不起折腾,谁要是把沐婉兮给折腾没了,倒霉的就是他跟这南齐的百姓。
秦御风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见沐婉兮身子也无大碍了,便回去处理政务,这几日堆积了不少的政务,虽然身体很累,却不能休息,走之前,秦御风看了一眼沐婉兮,御医说了,沐婉兮的身体是太劳累而导致的,难道是因为回南齐的途中,奔波劳累所致吗?
秦御风找不到答案,但是只要沐婉兮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其余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冬儿跟紫苓的面『色』也不好看,有些苍白,有些疲倦,这几日,她们担惊受怕,生怕沐婉兮有个三长两短,沐婉兮病得糊涂的时候,总是念叨着凌熠辰的名字,两人焦急得哭,可又不能将沐婉兮送回东寻,也无法将皇上找来南齐,一时间犯了难,颇受煎熬,好在沐婉兮烧退了,人已经没有大碍。
“紫苓,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若是主子醒了,你再来换我,主子身边贴心的人就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可不能倒下了,反而让主子担心。”冬儿给沐婉兮喂完『药』之后,让紫苓去休息。
紫苓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
“好,先去休息吧。”冬儿点了点头,这几日她们都没有睡好,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让人钻空子的,她们不敢大意,甚至将暗一叫出来,守在了门口,这样即使是她们有疏忽的地方,暗一也会及时发现的。
暗一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冬儿:“你也去休息片刻吧,我在这里守着,娘娘醒了,我叫你们。”
“不了,等紫苓休息好了,来换我就行了。”
“去休息!”暗一毫不犹豫的将冬儿拎出去,“这几****都没有休息,铁打的身子也该熬不住了,若是娘娘还没有醒,你又病倒了,就紫苓那丫头,这澹台宫还不翻了天。”
冬儿嘴角抽了抽,仔细想了想也是,紫苓这个人有些粗心,想事情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深层,这大概跟紫苓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长在民间,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整个人很简单,想什么都摆在脸上。
“暗一大哥,可是主子她……”
“你且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任何人近娘娘的身的。”暗一保证的说道,“去休息吧,不然一会儿娘娘该醒了。”
冬儿点点头,只能去休息,她现在觉得身子很是沉重,再坚持下去,或许,她真的也要倒下去了,若是她也倒下去了,紫苓定然会慌『乱』,给有心人有机可趁的,斟酌再三,冬儿才选择去休息一会儿。
冬儿也去休息后,暗一独自守在屋中,看着床上躺着的沐婉兮,眼底流『露』出一抹怜惜,原本如花的容颜上,是病弱的苍白,就连红唇上都没有了血『色』。
伸手将沐婉兮额间的秀发别在而后,一声低得仿佛听不见的叹息在房间中飘散,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沐婉兮在似睡非睡之间,总觉得很是安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的让她觉得很安心,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怎么都睁不开双眼,很累很累,很想休息。
额头上的温度,带着说不出的熟悉,沐婉兮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熠辰,是熠辰,沐婉兮睁不开眼,也吼不出来,可是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抓住了那只手,紧紧的抱在怀中。
暗一看着如同无尾熊一样挂在他手臂上的沐婉兮,无声的笑了,笑得很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这梦中是梦到谁了,竟然抓着他的手就不放了。
“熠辰。”沐婉兮在梦中低喃。
暗一的手无端端的抖了一下,看着抱着他手臂,渐渐睡得安稳的沐婉兮,放弃了将手拿回来的举动,任由沐婉兮抱着,自己守在床边,看着天『色』,数着时光,好似这样平静的日子,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原本雾蒙蒙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雾散开了,阳光窗子照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为了避免阳光照着沐婉兮的眼睛,暗一换了个位置,遮住阳光,让沐婉兮继续安稳的睡觉,而在这样的阳光照耀下,暗一也觉得整个人都困了,懒洋洋的跟融化了似得,闭上双眼便睡着了。
暗一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是自己醒过来的,而是被吓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沐婉兮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那双眼睛依然有神。
暗一嘴角抽了抽:“娘娘,你醒了。”
沐婉兮微眯双眼,伸手在暗一的脸上,脖子上『摸』来『摸』去,『摸』了几遍后,才放开暗一:“怎么是你守在这里,冬儿跟紫苓呢?”
“你发高热三天了,今日才退烧,她们两人一直守着你不敢休息,我看她们太累了,就让她们去休息了,等你醒了再叫她们。”暗一不敢去看沐婉兮的脸『色』,悄悄的想将手拿回来,却被沐婉兮抓住了。
“娘娘,我的手……”
沐婉兮伸手就将暗一给按在了床上,只不过因为她大病初愈,身子娇软,将暗一推到在床上的时候,她也跟着倒了下去,压在暗一的胸膛上,只不过沐婉兮可没有管这些,坐起来,骑在暗一的身上。
“凌熠辰,你给我继续装!”
暗一的身子一僵,尴尬的笑了笑:“娘娘,您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是暗一。”
“暗一在我的面前可从来不会自称我,都是自称属下,你还要继续装吗?”沐婉兮明明是质问的话语,说出来却是娇软无力,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暗一眸光一闪,翻身将沐婉兮压在了身下,脸上带着沐婉兮熟悉的笑容:“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逮住你,所以只是怀疑,当我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你的胳膊在睡觉,我就知道,暗一肯定被你暗中换了,你什么时候来南齐的,不是说好,你留在东寻吗?”沐婉兮娇嗔的问道。
暗一抓住……不,应该说凌熠辰抓住沐婉兮的粉拳,笑得一脸得意:“谁让你天天晚上睡觉都叫着我的名字,我可是被你叫来的。”
沐婉兮嘴角抽了抽,对于凌熠辰这种无赖的行为很是头疼:“你在这里,那么边关镇守的人是宁青吗?”
“不是,你猜猜是谁?”凌熠辰将沐婉兮拉入怀中,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满足的叹息,“是你熟悉的人。”
“是我二哥?”沐婉兮挑眉问道。
“嗯,我把秦铭调过来了,另外,我请大舅舅去了西宁的边境,西宁那边,帝锦澜暂时不会动,西宁的问题多着呢,他纵然再有心,也没有那么能力来这边胡闹,更何况,那位西门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岂会纵容他胡闹。”凌熠辰想到帝锦澜一路上追杀秦御风,眸光变得有些复杂,帝锦澜对沐婉兮的心思是真的,并不是为了报复沐婉兮当初的拒绝。
“那三座城池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城池,南帝理亏,会割让出来,早已经料到了,不过,我担心二哥镇守边关三城,会给人有机可趁,东寻秦家曾有誓言,绝不侵犯南齐秦家,你要换一个人才行。”
凌熠辰拍拍沐婉兮的后背:“别担心,这件事,秦宣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所以除了秦铭,我还留了一个人给他,我的谋士,公孙先生。”
说到公孙先生,沐婉兮不由得面『色』一黑,虽然极为不喜,但是沐婉兮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这位公孙先生是个人才,狡诈如狐,狠毒如蛇,但凡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是凌熠辰背后的一把凶器,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秦铭那『性』子,有公孙先生看着,到是也不用担心,不过秦铭大抵会很憋屈,公孙先生最擅长的就是兵不血刃,跟秦宣有得一拼,秦铭在他手中,只能夹着尾巴听吩咐。
沐婉兮锤了凌熠辰一拳:“你倒惯会欺负我的人。”
“哪能啊,秦铭怎么说也是我舅子,我哪敢欺负他,公孙先生在,他才不会怯场,我现在才发现,秦铭原来很怕秦宣。”凌熠辰得意的挑眉。
沐婉兮『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见识过秦宣的厉害,你到是说得容易,将朝政丢给他,你跑来南齐,等你回去,你就知道,秦铭为何怕秦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