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到县城的时候,小曼才想起来竟然没有事先通知家里。
在韩菱纱一阵悲催的感叹声下,小曼赶紧拨通了妈妈的手机,运气不错,妈妈在家,听说小曼要回来,还带着自己的老板,小曼的妈妈也是激动不已,毕竟若没有小曼这笔钱,家里绝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而这一切自然有人家老板的功劳,另外,小曼的妈妈主要想确定一下小曼这个老板是什么人,这么大笔大笔的给小曼砸钱,可别出什么事儿。
县城坐落在临江市边缘,倒是距离另一个城市比较近,四面环山,不是很发达,但也不算贫瘠,普通水平吧。
走在高出县城的公路上望去,也能看到林立的高楼,高楼外围又有着一圈儿古旧的平房。
小曼的家就住在县城边缘的平房里,显然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
黑色卡宴穿过几条马路,又进了几条深巷,才终于停在了小曼的家门口,一个不是很大的院子。
周围的邻居家也都是差不多的格局,高墙围成的小院,有着或红色或蓝色的铁门,虽看着不是很豪华高大,但却整洁安静,空气更是不错,比临江市要好得多,给人很舒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尤其是这些邻居,从王正一等进入这巷子后,本来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大婶大妈们便都跟了过来,每一个人都是慵懒的状态,很悠闲,脸上时刻带着灿烂的笑容,与大都市那种忙的脚不沾地,人死在面前都来不及管的情况截然相反。
小曼和石芳芳自然不用说,都是小地方的,早就适应了这种场景,而王正和韩菱纱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也一下车就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很亲近,很真实,不像城市那么虚幻。
“吱呀。”就在这时,小曼家红色的铁门打开,走出一位妇人。
穿着极为朴素的妇人,花格子衬衣都洗的发白了,一条格子长裤也很旧,但很干净整洁,黑发稍显凌乱,眉眼清丽干净,皮肤白皙,不施脂粉,有些许皱纹,只是神情有些疲惫。
“妈妈。”小曼第一个大叫一声,奔跑着扑向了妇人。
“哎哟,你都多大了!快站好,妈妈差点被你撞倒。”拍着怀里已经高过自己的女儿,妇人满脸喜悦的笑容。
“这是小曼吧?哎哟,都认不出来了,这妮子越长越漂亮了!看着真像是大地方来的。”围观的邻居也是满脸的笑容,眼底尽是善意的好奇。
“小曼呀,给二审介绍介绍,你这些朋友都是谁呀?”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妇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叫道,语气间有些故意开玩笑的味道。
“哦。”小曼却没有听出来,正经八百地站好,指着王正一道与那妇人道:“二婶,这是我老板韩总,这位是我同事王先生,这位是我在临江市的邻居芳芳。”
闻言,韩菱纱和王正以及石芳芳对着那二婶和一应邻居礼貌地点头微笑,别说,被这些眼睛清澈干净的人这么盯着看,还挺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是怪物。
“看到了吧!我就说嘛,肯定是小曼这丫头的老板,到底是城里人,你看看人家这气质,亮,太亮了。”打量着韩菱纱和王正,那二婶一脸夸张地大叫,跟见了外星人似的。
王正几个就又傻笑。
“说是呢,看看人家这车,我第一次见呀,这得多少钱啊,太好看了!”又一位邻居道,盯着那黑色卡宴两眼放光。
“土鳖!”二婶白了那邻居一眼,吐出瓜子皮道:“人家这叫豪车!值钱的不是外表,是质量!质量是啥懂吗?是内涵,你比如我,你们都说我长的不好,但我有内涵呀,那我就比你们这些肤浅的人有质量。”
“切……”一群人对着二婶翻白眼。
“哈哈哈……”韩菱纱和王正都被逗笑了,这二婶好搞笑啊!
二婶还给人们一个白眼,又对着小曼的妈妈招手喊道:“老李家的,你可有福了呀,小曼这妮子,小时候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现在这么有出息!好孩子!”
“呵呵呵。”小曼妈妈傻傻的笑,看得出很开心,而且有些羞涩,望着二婶道:“什么福不福的,凑合过着就好。我再有福也没能像你一样天天晒着太阳嗑瓜子呀。”
“哈哈哈。”二婶张大嘴巴大笑,毫无矜持,又望着人群道:“看来我也很有福嘛,哈哈哈。”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哈哈哈……”人们起哄式的大笑。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全部笼罩在欢笑之中,不一样的欢笑,很干净,没有利益得失,没有伪装,没有勾心斗角。
王正和韩菱纱对视一眼,本能地笑了,这确实是好地方,能让人放下层层戒备,真正的轻松。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请你们进来了,小曼,快招呼你的朋友进家,饭已经做好了。”小曼的妈妈忽然拍了下脑袋,接着着急地忙慌地指挥小曼。
小曼也是一愣,然后赶紧让开一条道,对着王正和韩菱纱以及石芳芳做出了请的姿势,一脸甜美的笑容。
“不跟你们聊了,有空再说,我得招呼客人了。”又对着二婶一等邻居笑了一声,小曼的妈妈便带着众人进屋。
“行行行,贵客临门,不能失了礼数。”二婶回了一句。
看了看这一群热闹淳朴的邻居,王正几个再次礼貌地一笑,跟着小曼和小曼妈妈走了进去。
饭菜确实已经上桌,还热腾腾的,明显刚做出来。
无比热情地招呼众人坐下后,小曼妈妈在小曼旁边站好,眼睛忽然就红了。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齐齐望着小曼妈妈。
“我们这里小,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不周,大家不要介意。”含笑望着众人,小曼妈妈道,嗓音有些颤抖。
“阿姨,您不必客气,都自己人。”王正轻笑。
“对,您也不用太过拘谨,虽然我是老板,但我跟小曼很熟的,跟姐妹一样。”韩菱纱道。
小曼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低头不语。
小曼妈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笑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小曼能遇到你们是她的福气,要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爸爸有病,还住在医院里,日常开销很大,若不是……”
小曼妈妈有些说不下去,掩嘴哽咽。
老两口加一个在外地上班的女儿,老头还有病,这对一个妇人来说确实很幸苦。
虽然刚刚见到几人,但小曼妈妈从几人的言谈举止还是能看出不是坏人,心中的担忧放下,剩下的就只剩感激了。
“阿姨,您这是干嘛呀。您不用觉着有什么,都是朋友,互相帮忙应该的。”石芳芳道,起身给小曼妈妈递了一张纸巾。
“没错。”韩菱纱轻笑,“您不必挂怀,其实我该感谢小曼才对,有这丫头,我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说着,韩菱纱抬手在小曼的脑袋上摸了摸。
“对对对,你看我这。”眨了眨眼,小曼妈妈又有些难为情地道:“小地方人,让你们见笑了,就知道哭哭啼啼,一点用都没有。”
顿了一下,妇人又推了推小曼,严厉道:“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能对不起人家,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我会的。”小曼甜甜地笑。
“哎呀,行了行了阿姨,没事的。快吃饭吧,我早就饿了,您不吃我都不敢动筷子。”石芳芳捂着肚子道,倒是很会活跃气氛。
“呵呵,好好,那咱们吃饭,来,我来盛!”小曼妈妈笑了一声,便拿起几人的碗挨个为众人盛饭。
有些伤感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虽说菜肴不如那些大酒店的华丽,但却很可口,吃着也很舒服,有啤酒,众人边吃边聊。
小曼的爸爸还在医院,有护工照顾着,小曼的妈妈每天晚上去医院看护,白天就回来休息。
众人打算吃完饭陪小曼一起去医院看她爸爸。
很多年的病了,听说最近用了一种很昂贵的新药才有所好转。
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小曼妈妈的手机忽然响了,待其从厨房接完电话出来,整个人忽然变了。
脸色煞白,满眼的惊慌,愣愣地看着人们。
“妈妈?你怎么了?”小曼疑惑道。
王正一等也觉察出了不对,纷纷看着妇人。
咽了口唾沫,妇人看着小曼,颤颤巍巍地道:“医生说,你爸爸的病情突然加重,很,很危险。”
众人不由愣了一下。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看看。”王正第一个反应过来。
“小曼,石芳芳,你俩扶着阿姨。”韩菱纱道,也是急忙起身为众人开门。
把小曼妈妈扶到车上,王正发动车辆,朝着小曼所说的医院直奔而去。
由于这县城距离另一个城市比较近,所以当初小曼爸爸发病的时候就被送到了这座城市的一家医院。
小曼也有些慌张,一路上无措地揪着自己的手指,韩菱纱和石芳芳不时地安慰几句。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到了医院。
小曼和妈妈以及石芳芳前面带路,王正和韩菱纱跟在后面。
“小曼的爸爸是什么病?”望着前面的三人,王正小声道。
“糖尿病,而且是很糟糕的那种。”韩菱纱低声回应。
王正凝眉,难怪费钱,这种病需要长期注射胰岛素,若是严重,还需要配合其它名贵的药物,不然就会随时出现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