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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杜心雨被赵轩义的问题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几秒钟而已,随后继续将半米高的纸钱一张一张地拿过来,轻轻放在火盆里面燃烧。

“抱歉,我听不懂大人您的意思,我杀二夫人?刚刚大人不是说了?二夫人是自杀的!”杜心雨也就非常镇定回答,一脸慌张的样子都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可能是自杀?”赵轩义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是自杀?”杜心雨问道。

赵轩义深吸一口气,第二次站起来,在杜心雨的房间里面从新漫步起来“奇怪的地方太多了,首先二夫人是左撇子,她的茶杯、随手用的胭脂盒还有一些梳子等等,全都放在左边,唯独写遗书的毛笔,放在了右边,这就很不正常!”

赵轩义说完看向杜心雨,只见杜心雨还在烧纸钱,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赵轩义心道,这心脏是花岗岩的?还是不锈钢的?这么镇定?

“还有很多疑点,看二夫人的遗书上,必定是悔恨百般,这才选择服毒自杀,但是一张满是悔恨的遗书上,字迹十分的工整,一点情绪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她如果真的感觉到悔恨,马上要赴死了,居然一滴眼泪都不掉?这还是人吗?”

“工整的字迹,加上摆放规整的毛笔,一个要死的人居然这么平静?完全都不合常理,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脸上的妆容!”赵轩义说道。

“妆容?”杜心雨不明白赵轩义说这句话的意思!

“一个要死的人,满心愧疚地死去,脸上没有一丝伤心也就罢了!她脸上竟然还化着那么艳丽的妆容,是你的话你会吗?”

杜心雨听到,不再说话,她发现自己现在每一句对话都是在给赵轩义线索,所以干脆不再出声音。

赵轩义看到杜心雨的微表情,心里已经敲定了“而最大的破绽,我想应该是杀人者是一个新手,什么都做好了防备,但是却不知道现实,我见过吞毒自尽的人,他们在毒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赵轩义蹲在杜心雨的面前,双手捂着肚子“最开始是肚子疼,专心地疼,他们忍不住用手抓,疼痛感让他们无法停下,或许揉一揉可以减轻疼痛!一般来说撕开衣服是正常的,我见过极致痛苦的,他们甚至会抓烂自己肚子上的皮肤!”

杜心雨听到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然后就是脖子,他们会狠狠抓着自己的脖子,因为他们因为毒发不能呼吸,甚至有的人会出现幻觉,开始抓伤自己的脸,这才是毒发该有的样子,我想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赵轩义冷声说道。

杜心雨的呼吸变得有些凌乱,白皙的额头见了汗,依旧没有开口。

“而二夫人死的时候,全身上下什么痕迹都没有,就连死去的姿势都那么的安详,这不符合一个服毒自杀的特征!能达到这个样子的方式只有两只种,第一个是有人将她的手脚和身体绑起来,让她无法动弹!”

“可是这不可能,因为二夫人的身上没有勒痕或者挣扎的痕迹,如果这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先用药物将其迷晕,之后灌下的毒药,这样死者就可以安静地死去,不会出任何声音,即便是门外有人,他们也不会有所察觉!因为一切的操作都在无声中结束了,你说对吗?杜心雨?”赵轩义冷声问道。

杜心雨深吸一口气,继续烧着纸钱“我实在不明白,大人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只因为我去过二夫人房中,你就认为是我杀的?我每天都去的!”

赵轩义慢慢起身,走到一旁的梳妆桌旁,慢慢拿起一盒胭脂“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这胭脂都是翠兰仿的,一盒不便宜吧?应该是五两银子左右!”赵轩义拿起一盒胭脂,慢慢打开说道。

杜心雨看到赵轩义拿起自己的胭脂,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她并不害怕“我与二夫人用的胭脂不一样,大人若是喜欢,送你了!”

“真的吗?谢谢你哦!”赵轩义将胭脂放在手里,然后来到杜心雨面前蹲下“哎、别说不给你机会啊!现在投降,或许不用被杀哦!”赵轩义笑着说道,似乎在和杜心雨商量一个游戏一样,非常没有紧张感!

杜心雨瞬间皱起眉头,双眼充满厌恶的瞪着赵轩义“我说大人,你若想找替罪羊的话,可以去别的地方,你围着我转做什么啊?”

“因为你是凶手啊?”赵轩义理所应当地说道。

听到赵轩义这么确定的语气,杜心雨笑了,笑得很是无奈“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了!有人说过你今天的妆容也很漂亮吗?”赵轩义说完,凑到杜心雨脸颊旁边吸了一口气,样子非常的失礼“嗯!香!”

杜心雨急忙躲开一点,眼神变得有些恼怒“大人、请你自重!”

赵轩义没有理会杜心雨的话,继续说道“今天你一定非常开心,因为可以给死去的母亲报仇,对吧?”

杜心雨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所以你给自己化了一个美美的妆,涂上胭脂,擦上口红,哦、还化了腮红!可是你一定没有注意到,你在涂抹胭脂的时候,手上会沾染很多!这样的话,在你代笔写遗书的时候,手指上的胭脂会就多多少少沾到笔身上!”

“当然、你可以说你和二夫人的关系很好,将自己的胭脂借给她或者给她,是她粘上的!可是决定性证据却不止这些,在我的家乡有一种东西叫做指纹!就是手指上皮肤的纹路,你自己应该也可以看到!”赵轩义向杜心雨伸出手说道。

杜心雨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果然看到了赵轩义说的指纹。

“这指纹就像是人的长相,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样子,所以这指纹几乎不可能有两个人是一样的,想必把大小姐的指纹按在纸上,再和笔身上落下的胭脂指纹做一个对比,结果就很明了了,这也是官府审问犯人后、画押的原因!”

赵轩义冷眼看着杜心雨“大小姐,如果这指纹对得上,你就没有狡辩的词了吧?毕竟没有人和你指纹一样,二夫人自杀总不能让你帮忙写遗书吧?”

杜心雨慢慢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这无意间就算是承认了罪行吗?赵轩义耸了耸肩“原因很多、遗书上的线索很多,不止是字迹,还有内容,二夫人忏悔她曾经拿错药,杀了你母亲,说实话,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人会承认自己犯过错!”

“而且今天只有你出入二夫人的房间,丫鬟环玉也去过,可是她没有动机,而且她的眼神只有恐惧和伤心,没有一丝开心或者兴奋,这不是仇杀的表现!综上所述,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而且你还这么给面子,留下这么多的线索!”

杜心雨叹了一口气,一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仇恨表情“百密终有一疏!”杜心雨转头看向赵轩义,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慢慢举起了右手

“方才大人说了,要有我的手指纹路才可以定我的罪。对吧?”

“不错!”赵轩义点头说道。

而杜心雨下一个动作将赵轩义吓傻了,只见杜心雨将自己的右手直接盖在烧得通红的火盆上,耳中只听到【滋啦……!】一阵烤肉的声音,随后杜心雨发出惨痛的尖叫“啊……!”

赵轩义吓得脸都白了,直接跑过来,一脚将火盆踢开,抓起杜心雨的右手,只见杜心雨的右手上满是烫伤的熟肉和水泡,极其难看,甚至有些恶心!

赵轩义直接抓着杜心雨的右手按在水盆里面,解除烫伤的痛苦,赵轩义看向杜心雨“你个疯子!”

杜心雨满脸的汗水,两颗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泪水,但是嘴角却在微笑“大人,你的证据没有了,你无法抓我!”杜心雨仿佛是得到了胜利的将军,脸上满是自傲的微笑,似乎整个世界都输给了她一样!

赵轩义拿出口袋里的丝巾,将杜心雨的手包裹上,满脸失望的看着杜心雨“你真的认为你赢了吗?”

“指纹没了,你用什么给我定罪?”杜心雨笑着问道。

“你啊、还是太小了,很聪明、但是没有城府!我说各位、进来吧!”赵轩义向外面喊道。

“什么?”杜心雨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随着房门打开,只见李寒睿和王贺明还有杜淳还有沈巍四个人全部走了进来,杜心雨看到杜淳之后,满脸惊愕的表情,她万万没想到,杜淳会来!

赵轩义慢慢放开杜心雨的右手“他们一直在外面听着,你刚刚所说的他们都听到了,都可以作证是你杀人了、还销毁证据!你还想说什么?”赵轩义轻声问道。

杜心雨转头看向赵轩义,眼神里面全是惊恐“你……你怎么会?”

赵轩义没有和杜心雨解释,而是走到一旁。

杜淳双眼泛红,泪如雨下“杜心雨啊杜心雨,你好狠的心啊,我每逢初一十五吃素拜佛、万万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杀你二娘,你个不孝女!”杜淳说完,举起手就要打杜心雨。

被李寒睿拦住了“杜员外、你冷静一点,这件事还是交给官府来解决吧!”

“你还敢骂我?你个懦夫!”杜心雨大声喊叫“当年我娘明明是被那个贱女人毒杀的,你竟然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和她过了这么久,我自己的轻生父亲都不帮我复仇,我只能自己动手!”

“你还敢顶嘴?我?我杀了你!”杜淳激动万分,想要打死这个女儿,但是被李寒睿拉到一旁。

王贺明慢慢走到杜心雨的面前,看着如此可爱的女孩,王贺明很是震惊,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杀人呢?他很不敢相信!随后拿出绒绳,将杜心雨的双手绑起来。

“杜心雨,我是大理寺的王贺明少卿,你杀人,我抓捕你回到大理寺接受审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王贺明冰冷的问道。

杜心雨没有和王贺明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赵轩义,露出一个惨笑“你一定很喜欢老鼠!没有你的话,明天那个贱女人的儿子,就会被我杀掉了!”

“其实我是属羊的!”赵轩义笑着说道。

杜心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这一刻,变的有些暗淡,没有了那第一眼看到的灵动,满是忧愁与空洞,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电池的洋娃娃,一点灵气都没有了!

王贺明直接将杜心雨拉走了,对于杀人凶手,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而赵轩义急忙走了过来,拦住了王贺明“王大哥,和你说句话!”赵轩义说完,在王贺明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王贺明惊讶的看着赵轩义“你确定?”

“麻烦了!”赵轩义说道。

王贺明眼睛左右转动一圈,随后看向赵轩义,没有说什么,拉着杜心雨就走了!

而房间里面的杜淳放声大哭,今天一整天他失去了两个亲人,一个是自己的夫人,另一个是自己的亲女儿,这种打击将他此地击溃了!

赵轩义和李寒睿一看,纷纷摇了摇头,李寒睿来到杜淳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杜淳的肩膀“杜员外,节哀……吧!我们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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