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人什么身份?”
“小姑娘,十六岁。”
“怎么回事,家里人呢?”
“好像一直是跟爸爸一起生活的,妈妈几年前离家出走,后来就一直没有音讯。我们尝试联系她爸爸,暂时还没有联系上。刚刚上楼上看了,家里的大门锁着,已经叫了开锁匠,正在过来的路上。”
“还在读书吗?联系学校了没?”
姜武心里感到有些压抑,像他这种糙汉子,最见不得这种因为精神状态出的问题。
“案发现场就在前边。”
赵立新指着前面的花圃。
花圃里有很多花草、灌木,因为是泥地,所以地上比较软。
姜武走近花圃。
花圃里头的花木有些被折断了,泥地被砸出了一个小坑。
在小坑的边上,还有一个洋娃娃毛绒玩具。
查看了四周,没有其他任何物品。
“这是那个小姑娘的?”姜武指着那个毛绒玩具问。
“不知道,应该是吧,就在边上,看起来还挺干净的,不像是已经丢弃在这里很久的样子。”赵立新点点头。
姜武查看了现场,坠落的地点并没有什么异常,继续问道,“小姑娘情况怎么样?”
“刚刚联系了医院,还在抢救,医生说主要伤在了盆部,骨折比较严重,头部也有伤,脑出血,不过头部的问题应该不大。”
赵立新干活儿很利索。
来现场的时间不长,但是相关情况已经弄清楚了。
说话间,开锁匠已经赶到了,赵立新带着他一起上了六楼。
开锁前,姜武看了一下大门的情况,门锁完好,没有被侵入的迹象。
林涛此时也赶了过来。
作为痕检和兼职拍照的,他需要随时记录现场情况。
大门是锁的,他要拍一张照片。
另外对于开锁破门的情况,他也需要进行拍照纪录。
这锁是个奇妙的东西,要是锁上了,普通人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到了开锁匠手里,拿个小棒一样的工具,三下两下就给拾掇开了,大概也就十来秒钟。
这开锁匠跟法医还挺像的,平时看起来没啥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关键还都是手艺人。
开锁匠把锁拆卸下来,拿给姜武和林涛看,“公安同志,这锁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过。”
“好,麻烦了。”
林涛戴上手套,把锁拍照固定后,放在一边。
一开门,房间里就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酒味,前一天晚上应该有人喝了不少酒,过了一夜还闻得出来。
房子的布局比较简单,小户型,两室一厅一卫。
进门后左手边是一张吃饭的桌子,桌子上除了一串钥匙没有别的东西,桌子的北侧是厨房。
对着大门再往前应该是客厅,客厅中央摆了一张长沙发,沙发前是一张茶几,茶几有些歪,像是被人挪动过。
两间卧室中,近处的一间卧室门开着,里面有一张床、一个衣柜。房间里面很乱,衣服堆得到处都是,从衣服的款式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卧室,但里面没人。
稍远一点的卧室门虚掩着,这个卧室的酒味似乎更加浓郁一点。
除了酒味,里面似乎还混杂着什么奇怪的味道。
房间里的布置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书橱与一张书桌,书橱里面摆着一些教科书与课外读物,这个房间应该是那个小姑娘的。
房间的床靠南墙放置,头东尾西,床与南墙之间有大约30厘米的缝隙,床上的一床被子杂乱地堆在这个缝隙之间。床的北侧墙边是衣柜,西侧墙边是书橱,南侧墙边是那张书桌。
书桌上方有两扇开着的窗户,掀开的窗帘被窗外吹进来的风轻拂着,飘荡开来,很安静。
很难想象就在不久之前,有个小姑娘从这里跃下,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整个房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林涛在书桌上发现了几枚足印,小姑娘跳楼的时候应该没有穿鞋,光着脚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林涛看完现场,缓缓道:“窗户的位置与楼下花圃的位置也相符,房间里也没有明显的争斗迹象,看起来,这应该是一起自杀事件。”
姜武微微点头,在林涛勘查书桌的时候,他再次打量起这间卧室来。
他想感受这个小姑娘在纵身跳下之前,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
北墙的衣柜上贴着不少贴纸,有些已经有点陈旧了,看起来像是小时候贴的。
衣柜的移门关着,姜武打开来,里头的衣服整理得很整齐,但如果是一个小姑娘的衣服,这个年纪的话,衣服显然有些少。
姜武关上衣柜门,向左转身,看到西墙边的书橱。
书橱的上半部分是玻璃门,有一格里头除了一些书,还摆着一张照片,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这应该是她几年前离家出走的妈妈吧。
姜武向后转身,看到那张床。
床单是玫红色的,如果相较于整间卧室来看,床单显得有些凌乱,不少地方都皱了起来。
同样是玫红色的被子被堆在一侧,像一座小山一样。
床北侧床沿边的地上扔着几张纸巾,揉成团,姜武捡了起来,闻了闻,上面有遗传物质。
姜武顿时感到这件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连忙招呼在门外的林涛,叫他拿几个物证袋进来。
“怎么了?”林涛走进来询问道。
“这些纸巾上有遗传物质!”
“什么?”林涛面露惊色。
纸巾上有遗传物质。
现在小姑娘还跳楼了,这件事情一下子就变得蹊跷起来。
“看来得通知陈队了,这件事可能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姜武边说边继续环视着房间。
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变了,他甚至能闻到一点血腥的味道。
当姜武的视线转到床边的被子时,瞬间感到有一股电流经过了他的心脏。
在枕头的一角,似乎露出了一把沾着血迹的刀。
当姜武再看看那条堆在墙边的被子,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起。
他蹲下身,一个男人躺在了床和南墙缝隙里,已然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