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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金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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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读于釜山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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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出生之前命中注定的人就已经安排到位。)
如果说世界上最倒霉的事不是午餐没有泡菜,泡面没有料包,喜欢的漫画刚好停刊,那应该就是被包办婚姻了。
这事真的很离谱好吧,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家长喜欢订娃娃亲?
我又不是财阀和政客的后代……
而且我都还没见过她诶,都没人问我的意见吗?
真是无语死了。
刚进入温暖的襁褓就被掀开小被被确认我拥有那个不可描述的器官。
科技都这么发达了还一定需要亲眼确认吗?
好多人看着呢,很丢脸的oK?
“咿,好!就是男娃,亲家,这门亲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妈妈刚生完我还很虚弱,她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秀恩,快过来看看弟弟认个脸,长大后可就是你的了。”
说话的女人抱来一个也尚是在襁褓中的女婴,我停止哭闹和女婴四目相对,她也静默地望着我。
几秒后,她放声大哭。
你礼貌吗?我很丑?不至于吧,你这样看着我哭我真的很受伤。
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埋下一颗种子,以至于后来的十多年每当有人夸我长得俊我都不敢承认。
从小到大我都和秀恩在一起,她爸爸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因此两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故有了我和她从还没出生就约定好的婚约。
秀恩比我大一岁,早教时期我们就在一个班。
后来小学的最后一年她担心我一个人会被欺负就留级了,再后来我们一起上了同一个中学。
“小宝,我裙子到了,帮我试试呗。”
秀恩从小就喜欢让我给他做模特,我可是男生诶,怎么能穿裙子呢?
“不要!还有别叫我小宝,我叫金宰元!!”
“知道啦小宝,你看这条裙子配蓝色的蝴蝶结咋样?”
秀恩拿着裙子在我身上比试。
我想反抗,但反抗不了。
真的很头大啊,即使我抗议秀恩也不会听,好像所有拥有姐姐的弟弟无一例外都逃不掉穿裙子的现实。
还好秀恩不是我姐姐,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既然是妻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帮媳妇试一下裙子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嘿嘿,真香。
“秀恩,爸妈说我们会结婚,什么是结婚?”
秀恩帮我穿上好看的小裙子,我问她话。
在镜子里我清晰的看见秀恩耳朵红了。
为什么会红耳朵?
“恩呃,结……结婚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秀恩支支吾吾的解答我的困惑,我还是不明白。
“喜欢又是什么?”
“喜欢就是你记忆中出现最多的那个人,你每次想着她就会欣喜,睡觉在梦中和她相遇你会兴奋,她伤心时你也伤心,她开心时你会跟着开心,可当你真正和她见面时就会变得畏缩和胆怯,和她聊天你会浑身不自在,会刻意的回避,但这种奇怪的感觉你并不反感,这就是喜欢。”秀恩耐心解释。
“噢。”
可能是当时年龄太小的缘故,秀恩说了一大长串我还是不明白。
不过我应该是懂了秀恩的意思,因为她说完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妈。
我妈伤心生气了会打我,所以我也会伤心;我妈开心了会奖励我,我也就跟着开心。
每次她问我成绩时我都会变得很怂,和她聊天我会刻意回避和不自在。
做梦梦见她我会兴奋,因为梦醒后我绝对会因尿床而被她暴揍一顿。
原来我喜欢我妈?
“只能喜欢一个人吗?”我又问。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秀恩就是一本活着的《十万个为什么》,无论我问她什么她总是能帮我找到答案。
“当然啊,无论是谁,我们都只能和一个人结婚!”秀恩好像有些小生气。
“那为什么我会和你结婚,我喜欢的是我妈妈呀,为什么我不能跟我妈妈结婚?”
我在镜子里看着秀恩沉默的脸,有点像动画片里的角色安静时头顶忽然飞过的黑色乌鸦。
“对爸爸妈妈的喜欢和情侣之间的这两种喜欢不一样。”秀恩说。
“有区别吗?”
“当然!!”
“那秀恩喜欢金宰元吗?”我问她。
秀恩没回答,她很明显的不高兴了,丢下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试衣镜前去客厅看电视。
我喜欢秀恩吗?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可我记忆中除了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出现次数最多的那个人确实是秀恩。
秀恩安慰我时我可能是喜欢她的,但秀恩让我穿裙子陪她出去逛街时我就不喜欢了。
叔叔阿姨也因为这件事经常批评她。
在我童年的衣柜中,最多的居然不是胸口有凹凸曼和真面骑士的t恤,而是印有各种公主图案的花衫。
我甚至能叫出她们的名字:长发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艾莎公主、白雪公主……
上中学后我渐渐明白了很多男女之间的事,班上已经有同学开始畅聊谈朋友、结婚的事,更有甚者说起了生孩子。
对此我都是笑笑了之,也不参与进去,我知道他们只是青春期的躁动,对于真正的“幸福”了解颇少。
我已经有了婚约和命定的妻子,他们真的太无趣了,还好我脱离了低趣味。
秀恩从小的“培养”没有致使我变成娘娘腔,相反我更清楚的把握好了和女生之间相处的“度”。
秀恩也不再强迫我穿各种各样的女款衣服,她改变策略让我帮她试发夹和头绳。
我想着,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班上也有人光明正大的这么做,热恋期间的女孩总是很喜欢将男孩的脑袋扎成刺猬的。
我头发长、也多,不担心掉发的问题,秀恩喜欢就让她玩吧。
不过秀恩也会顾及我的面子,只会在家才“玩弄”我。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衣服我都穿不下了她才迫不得已改变的策略。
“秀恩,我好像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嗯嗯。”秀恩点点头,在我头上扎出一个小揪揪。
长大后,她变温柔了。
“秀恩,你喜欢金宰元吗?”时隔几年,我再次问出了秀恩当年没回答的问题。
如果一个问题在几年前没有得到答案,几年后自然也不会有答案。
秀恩变温柔了,也变得更沉默了。
她话越来越少,哪怕是和我独处也是如此。
我不清楚班上是怎么流传起的谣言,有人说我清高、自命不凡,看不起班上谈恋爱的同学,说我阴阳怪气、说我高贵。
到底是谁在阴阳怪气?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他们啊!!
我只是觉得他们每次一口一个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真的很虚伪呀。
难道他们真的认为可以和现在的对象一起相伴到老吗?
班级上已经有很多例子,不出一个星期就分开的比比皆是。
这难道不是对彼此的伤害吗?
我被孤立了。
意料之中。
无论是哪个群体总是会排斥他们之中的“特殊存在”。
没有人喜欢在自己的领域突然蹦出来一个砸场子的。
我如今的角色在他们眼中就是那位砸场子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显眼包。
秀恩和我虽然在一个中学,但我们不在一个班。
这是爸妈和叔叔阿姨商讨后的决定,他们认为如果我们距离太近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很伤心,也很孤独。
本来在中学的最后一年时间就很紧迫,我不喜欢这种被全班孤立的感受。
三十八个人的教室仿佛只有三十七人。
我的座位在角落,被孤立和排斥后我就变成了空气。
老师不关心,同学嫌弃,没人和我搭话,更没人愿意离我太近。
真的好想哭啊,反正小时候也经常哭,再哭一次又怎样呢?
可是秀恩说我长大了还是少哭点好,不然容易被欺负的。
我不没有哭吗?不还是被欺负了……
喧嚣的教室,纷纷扰扰。
我趴在桌上,侧过头看着雪白的墙壁。
反正热闹和我没关系,他们在教室的角落亲吻,或者对着镜子化妆,又或者几个人簇拥在一起游戏,我都不关心。
下课时间也就十来分钟,熬过去等上课就好。
咚咚咚!
教室里安静下来,好像是因为有人在敲门,我不关心也不想去看。
太安静了,安静的一反常态,我一度怀疑教室里那些吵闹的人是不是被申张正义的凹凸曼用射线消灭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我听见脚步声靠近,没去抬头看,反正不是找我的,我为什么要看?只会被当成自作多情罢了。
好像有人在我前面的椅子坐下了。
她敲了敲桌面,发出和敲门一样的“咚咚”声。
“小宝在家吗?”她温柔的问,这是小时候她会和我玩的一个开门游戏。
我抬头,秀恩出现在我面前。
她为什么会来我的班级?
她不是在另一栋楼的火箭班吗?
“小宝不在家吗?”她看着我的眼睛,怜惜的说。
我没去注意班上其他人的反应,但估计都是下巴掉在了地上。
秀恩也算是学校的明星人物吧,虽然比大部分学生大了一岁或者半岁,但这似乎在他们眼中是加分项。
谁能拒绝一个成绩好,温柔文静,落落大方的姐姐呢?
不得不说爸妈和叔叔阿姨的决策是相当正确的,在中学三年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和秀恩的关系。
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但觉得我不配所以就没有怀疑。
“小宝饿了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不饿,但我知道秀恩是来拯救我的,恰好我也想逃离这个地方。
“小宝想去扎嘎其吗?”
扎嘎其是广域的一个水产市场,小时候和秀恩经常去蹭吃蹭喝。
“嗯!”
我想去,很想去,只要能暂时逃离这个地方让我缓一口气,去哪我都不在乎。
“噢,原来小宝在家呀,我听到你声音了哦。”秀恩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咚咚咚!”
她又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重复最初的问题。
“小宝在家吗?”
“我在。”我望着秀恩,万分感激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她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我所在的漆黑角落。
“小宝可以开门吗?”
我也轻敲一下桌面,代表我开门了。
“啊,原来小宝哭了,因为什么而哭泣呢?”秀恩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小宝可以向我倾诉吗?”
“不行。”我抽噎着笑着说。
“那小宝可以换一个地方用悄悄话告诉我吗?”
“好。”
秀恩拉着我,离开教室,离开学校,远离一切纷扰。
我们逃课了。
只是我们谁也不知,这一逃就是永远。
扎嘎其位于海边,是釜山最着名的海鲜市场,也是百济最大的海鲜市场之一,据说有五十多年的历史,距离学校也有一些距离。
地铁一号线,我站在旁边,秀恩和我贴的很近,左手被她一直攥着。
砰砰砰!
我的心脏快速跳动,我很少会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就是心动吗?
完了,我要坠入爱河了。
我的左手被秀恩握得很紧,我不敢有一丝太大的动作以免让秀恩心生我不想和她牵手的错觉,我偷偷瞥头观察秀恩的反应。
她好像没有一点异常。
也是,从小到大没少牵手,她可能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我也是在今天的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主动喜欢与被动喜欢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怎么了?”秀恩回过头看着我。
“没……没事。”我结结巴巴的回应,被秀恩紧握的左手控制不住地乱动,“手…太紧容易出汗。”
“噢。”秀恩松开手,我缓一口气。
只是我没想到下一秒她又很自然的挽上了我的胳膊。
刚刚慢下来的心跳再次加速,播报的声音响起,耳边一阵耳鸣,只剩下我不安紧张的心跳声。
“到站了。”她说。
从七号站口出站,往东边的海边方向一路到底就是扎嘎其市场。
市场上大部分卖海鲜的都是阿姨,因此她们有一个“扎嘎其嫂子”的共有绰号。
市场的外室大多都是海鲜摊位,一排排琳琅满目的海鲜摆列的整整齐齐供顾客挑选。
内室多是各种小吃,还可以当场挑选海鲜进行加工。
秀恩挽着我,就像是一对十分普通的情侣,我们一起进入内室。
虽然……我们没有很多钱买不了什么,最多就是来逛一逛,过一过眼瘾。
小份的海螺要三万块,烤鳗鱼要四万,生鱼片拼盘五万!石斑刺身七万!就连扇贝和章鱼刺身最少都要两万块!!
他们干嘛不去抢?
外面打捞船刚上来成斤重的新鲜海鲜远不到加工后一半价钱!
黑心商家!
我想请秀恩吃东西,感谢她帮我解围。
摸了摸裤兜,却只掏出来七千块。
最最便宜的寿司最小份都要一万块……
我真穷。
我看向菜单上的饮料,三千一杯,这是我唯一能全款买下的东西。
可是谁来海鲜市场只是为了喝一杯比外面还贵几倍的饮料啊!
说不定还不好喝。
“买份寿司吧,我来付钱。”秀恩说。
啊?
我心中一颤,女生付钱多不好啊,而且本来就是我感谢她的。
如果秀恩再付钱我就欠她两个人情了。
我果断拒绝,萌生出一个替老板刷盘子试着交换一份寿司的想法。
可当我看见老板铺子后的打包盒后立马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弃。
估计当我和老板商讨这个话题时只会让他看着那些打包盒陷入沉思,然后一脸懵的赶走我。
“别不好意思啦,我们之间不用客气的,对吧小丈夫?”
什么?
秀恩叫我什么?
小丈夫?
她承认我了?
我懵了,彻底懵了。
还没施法就被打断前摇。
我的脑瓜子嗡嗡的陷入死机状态。
秀恩在我出神的时间买好了一份寿司,另外又买了两份饮料。
她的爸爸年轻时在神州留过学,十分喜欢那边“穷养儿富养女”的理念。
老妈听了秀恩爸爸的话,十分赞同,她也觉得男孩子应该从小受到磨练,于是秀恩的零花钱远比我的多,秀恩买得起这些东西在我的意料之中。
店铺的老板是个热心肠,可能是看见秀恩和我年龄小吧,各送了我们一只扇贝。
秀恩弹一下我脑门将我拍醒。
我恍惚着聚焦目光重新看向秀恩,她已经拿着两个玻璃瓶的冰镇饮料和一盒寿司。
“拿着呀,你是要让女孩子提东西吗?”
我反应迟钝的接过,立马开始在附近找空座位。
“去外面吧,吹着海风喝冰镇饮料什么的最舒服了。”
我点点头,帮秀恩打开瓶盖插上吸管。
她重新挽着我,我们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一块人少安静的地方。
夕阳渐渐贴近海面,落日的余晖将波澜的大海染上金黄,秀恩手中的饮料消失了一半。
被我们脱下的鞋子紧紧摆在一起在夕阳下影子无限拉长,我们坐在低矮的礁石上,将双腿放入冰凉的海水中,海浪冲刷着小腿,迎面刮来海风。
突然觉得时间慢了下来,我望着海上飘摇的一艘游艇暗暗发誓,等有钱了也要租一艘游艇带秀恩出海去玩。
“如果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秀恩靠在我的肩膀上说。
我吹着海风的身体一下愣住,完全不敢动。
“以前不好吗?”我问。
“好呀,你不是不喜欢吗?”秀恩说,“如果你喜欢穿裙子和扎小揪揪的话我不介意给你化妆的。”
“其实不我介意的,真的!”我真诚的扭头看向秀恩,想了想补充说道,“只要别让我出门就行。”
“那不行,我以后还想和你一起去神州旅游呢,到了神州你必须帮我试汉服,我可喜欢他们的衣服了。还有啊,我还要去学习如何用树叶吹出好听的声音,武侠片里的大侠都这么做,他们真的很酷。”
我笑着点了点头。
“你笑什么?”秀恩疑惑地看着我,我俩短暂的四目相望了一眼。
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总不好说我喜欢秀恩吧,她居然连出国旅游都想着要带上我。
我拿起饮料喝一口,立马给自己想好了一副说辞。
“就是在笑我们坐在百济的海鲜市场,吃着扶桑的代表食物,却在聊去神州旅游的事。”
秀恩想了想,也淡淡的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玻璃瓶和我干杯。
清脆悦耳的碰撞声中,我的大脑突然变得清晰了,我感觉体内好像有一股未知的温暖力量正在不断翻滚。
什么东西?
我好像听见了一阵分不出性别的诡异声音。
我举目远眺,看向海面上正在回航的游艇,它似乎正在往我们的方向驶来。
“秀恩,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立马求助秀恩。
秀恩皱着眉毛。
“我感觉我的身体内就像是在翻江倒海一般,很陌生,但很舒服,而且我感觉我想事情的思路都变得更加清晰了。”
秀恩忽然呆滞住,她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让自己强行镇定。
“嗯,好啦小宝,我知道了,别说了……”秀恩打断我,并且用寿司堵住我的嘴让我别再说下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我不明白秀恩怎么了,以前她从不会如此强硬的打断我,可我觉得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想让她帮我分忧,她为什么不想听?是嫌弃我了吗?
“可是秀恩,我觉得……”
秀恩再次打断了我。
她望着渐渐沉下海面的夕阳,游艇还在飞快靠近,波澜的大海下似乎又什么东西受到了惊吓正在逃逸。
“小宝。”秀恩用冰凉的双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你问我。”
“啊?”我有些不知所措,“问什么?”
“我没回答你的问题。”
我变得清晰的大脑飞快运转,转瞬明白秀恩是什么意思,
她至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有那一个,我有些犹豫,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突然的引出这件事。
为了不让秀恩生气,我只好按照她说的磕巴的问出那个问题。
“那……秀…秀恩喜欢金宰元吗?”
秀恩笑了,一个十分美好的微笑,海风撩起她的秀发,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
“闭眼。”
我听话闭上眼睛,耳边忽然间好像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吵,似乎还有水花在飞溅。
秀恩的身体和我离得更近了,唇边一股温暖的湿润瞬间击破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睁开眼,秀恩面对着我微笑。
下一秒,一只恐怖的红眼睛怪物从海面下一跃而出。
它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身上还滴落着海水。
怪物将我扑倒在地,身体在礁石上迅速划出了无数的伤痕。
我艰难的抬起头,想踢开怪物,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无法挣脱。
我绝望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拍电影吗?
这是怪物来杀我了吗?
我就是电视里的“幸运儿”吗?
我就要死了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看见秀恩从礁石上站起来了,她变了,她也是怪物!
秀恩的身体快速膨胀撑破了洁白的长裙,五根如同金刚狼一般的骨爪在她手背的位置出现。
不不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恩怎么可能是怪物?
难道我从小的结婚对象·未来的妻子·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一只怪物吗?
秀恩靠近我,我努力向后蹭着想要逃离。
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位置,秀恩停下来了。
她好像十分痛苦,她似乎在挣扎!
我几乎快哭出来,可我变得清晰的大脑又明确告诉我哭没有任何用。
秀恩恢复了行动,她靠近我,骨爪猛的刺下,贯穿了趴在我身上的红眼睛怪物。
秀恩在救我?
红眼睛怪物被秀恩甩飞,它似乎也很惊讶秀恩会攻击它。
“快…走!”
秀恩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但我还是听清了她让我快走。
我爬起身捂着伤口撒腿就跑。
然而……
来不及了。
游艇冲上岸,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从游艇上跳下来出现在我面前,他挡住了我要逃跑的路。
“真有意思,卡图拉(欲望)竟然会攻击哈派达(贪婪)。”
——“天赋发动!”
——【鬼影】
【天赋卡:鬼影。序列号:18。体系:元素】
【3级鬼影:影游,控制影子进行攻击,黑暗中影游速度和攻击能力大幅提高,特性:惧光】
【3级鬼影永久属性值加成:体力+200,抗性+200,速度+200,力量+200,精神+400】
陌生的中年男人邪魅一笑,脚下的影子如同幽灵般迅速游向红眼睛怪物将它缠上。
片刻,红眼怪物如同绞肉机里的鲜肉一般被绞杀得粉碎。
这到底是什么?!
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影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那个红眼睛怪物?
他会不会也要杀了我?
不对,他目前只是挡住了我的路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而且如果他要攻击应该也会选择距离最近的我。
如此,得出结论他大概率不会杀我,而他应该是来杀怪物的。
等等!
如果是杀怪物,秀恩她……
“她和你什么关系?”陌生的中年男人指着秀恩变成的怪物问我。
我彻底被吓破胆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朋友?
或者不认识的怪物?
秀恩好像感受到什么立马扎入大海中。
“畜生,敢跑!”
中年男人控制影子追上秀恩将她从海下硬生生扯了出来甩在礁石嶙峋的海岸上。
“最后给你三秒,她是谁?”
“我…我我……”
我看着影子已经靠近秀恩,它们要像杀死红眼睛怪物一样杀死秀恩了吗?
三秒转瞬即逝。
“别!”
迟了……
影子缠上秀恩的身体,不过两次眨眼的时间。
秀恩哀嚎一声,血肉飞溅。
“和兽谈感情,真是愚蠢!”中年男人扔下一张名片,“既然哈派达要杀你,而你也没有陷入昏迷,只能说明你不是普通人类而是觉醒者。”
“我是【百济联盟】推进组的组长,你可以叫我han,觉醒者,你叫什么名字?天赋是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名片,屈辱的跪在地上,那张只留有mr.han的名字,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的名片像一把刀子刺入我的心脏又旋转了两圈。
我狼狈地跑到那堆血肉附近,礁石上还留着我们没有吃完的寿司、没有喝完的饮料。
那几片沾着鲜血的白裙碎片掉入海中随波逐流。
秀恩死了。
因为我的犹豫和胆小死了。
如果我再快点做出回应mr.han是不是就不会杀死秀恩?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是个罪人!
“年轻人,在百济可只有不到两百的人类,你最好加快斟酌的速度,我的时间很紧迫。”
“秀恩……我……”
我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悲怆和沉默。
那个陌生男人似乎没有撒谎,我听见的那些诡异声音和他说的关于天赋和序列的事都能吻合。
我擦干泪水,提起海岸边我和秀恩的鞋。
我想清楚了,我要加入这个组织!
我要给秀恩报仇!
总有一天这个【百济联盟】必须被我搞垮。
秀恩只是秀恩,她不是怪物,她救了我!
而我却没有救下她……
我看向中年男人,从来没有这般坚定。
“我叫金宰元,序列号45,精神系天赋【织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