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赶往福林花园的路上,有一条喧闹的闹市街,黎浅侧头看着窗外,身穿米色短袖伫立在人群中像是与周围人分隔出两个世界的熟人让她陷入惊讶。
拥有银白短发的男人在这人流中,狭长的双目内鎏金瞳孔精准捕捉到了她。
只一眼,确是真实烙在了心里。
克洛诺斯,真的降临到了她的世界。
车子已经开出去了很远,黎浅都没回过神来。
还是萧白叫了她一声,她才重新在警车里坐好。
说实话她真的很吃惊,克洛诺斯难不成还真因为想和她看一场电影,才来到了她的世界里?
这也太扯了,天使怎么能这么玩忽职守呢?
思考间,他们已经到了福林小区大门口。
那名举报的市民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警车连忙上来迎接,他的面色发白,双目因为几天没睡好觉而充满了红血丝。
“是我打的举报电话,求求你们上去看看吧,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她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们!”
黎浅看他如此恐慌,精神极差,不由得安慰道:“你别慌,先带我们去。”
跟着他走入楼道,他的家在四楼,说发出恶臭的住户家在五楼,就在他们上面。
五楼就是顶层,那名举报住户说什么都不敢在上去了,只是盯着台阶缩在了自己家门口。
其实只是在楼道里,黎浅就闻到了像腐烂的猪肉混着屁味的浓郁臭气。
她皱了皱眉看向通往上层的楼梯,“像尸臭。”
他们与尸体打交道也不是一两次了,这种熟悉的气味大家都心里有数。
一听可能是尸臭,还闻了大半个月的举报市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鬼影...
萧白在五楼的501一连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最后,身后的李小直接暴力拆门了。
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让黎浅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难受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修很简单,两室一厅,客厅里只有一张简陋长沙发和玻璃桌还有墙上都落了灰的电视。
看上去很久没人居住了,唯一在这房间里格格不入的只有一个,是沙发上放着一只毛茸茸的熊玩偶。
李小率先发现厕所里那整整一个浴缸的黑红色血水,表面都已经凝结了一层,看上去已经放置很久了。
他仓皇的从里面退出,捂着嘴就往外面的楼道冲去。
黎浅跟萧白走进去的时候也是面色一变,满墙的黑红血迹,地板勾缝里落满了灰尘,大量的头发掉在上面。
是凶杀第一案发现场。
萧白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派人过来,黎浅忍着恶心退出浴室,两个房间她都去看了一圈,地板上有些不知道是动物还是人类的粪便,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让人极具恶心。
更像是某种...凌虐。
她退出来,走入厨房。
简陋的小灶台上,落下一层灰,夏日的高温让这里面布满了苍蝇蚊虫。
锅里面还有些残留的肉末。
啪嗒,像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黎浅猛地回过身,是客厅里传来的动静。
“萧白,你把什么东西弄倒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萧白一直站在厕所门口打电话,听到黎浅的声音回答,“没有,我在打电话。”
黎浅走到客厅里才发现是放在沙发上面的那只熊玩偶掉在了地上。
这栋房子所有的窗户都是密闭的,一只体型不算小的玩具熊,是怎么从沙发里面掉下来的?
黎浅只感觉一阵脊背发凉,她回头看了看依旧站在厕所门口汇报大致情况的萧白,那只歪倒在地的玩偶,两只漆黑的玻璃眼睛穿过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空洞的盯着她。
黎浅带上了手套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后选择将那玩偶抱了起来。
玩偶的顶部有黑色针线缝合过后的痕迹,并且重量与想象中填充棉花的重量完全不对等。
里面有东西。
意识到这点,她将玩偶重新放在沙发上,指腹去按压了熊玩偶的肚子,怎么是个球形?
她想到什么,忽然闪电般缩回手大喊,“萧白!法医什么时候到!”
萧白被她突然放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怎么了?找到线索了?”
黎浅远离了沙发,指了指那玩偶,“这里面!有东西被填充进去了,我刚刚摸了一下...不太对劲。”
萧白看她脸都白了几分,连忙说道:“马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等到法医和相关人员赶来,当场拆掉了那个熊玩偶,里面拿出来了好大一团血色棉花,一颗藏匿在里面的女性人头露了出来,重度腐烂,上面爬满了蛆虫。
黎浅再也忍不住,直接冲出了楼道在小区花坛里狂吐。
这么恶劣的杀人手法,她还真的第一次见到。
等人缓过来的时候,她坐在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这栋楼的一楼是个小区内的发廊,她一个人坐在门口,接到了黎渊打来的电话。
“我今天晚上要加班就不回去吃了,这里出命案了。”
黎浅的声音有些虚弱,黎渊站在海边,徒手抓了一条躺平在水面一动不敢动的三文鱼出来,“地址告诉我。”
黎浅不知怎么的,顺口就把地址报了过去,等后悔的时候对面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黎浅捏了捏眉心,听见身后发廊的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带着袖套的妇女,看着外面停着这么多警车,惶恐的问道:
“是楼上...出命案了吗?”
黎浅点点头,“是。”
她承认以后,那名妇女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她在她身边坐下,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黎浅立马猜到了几分,直起背看她,“你是有什么线索吗?”
“也不是...我就想问问,案发现场有没有看到一只熊玩偶?头部…应该还被缝起来过。”
黎浅感到有些惊愕,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不错,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妇女自己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身体抖了抖,面色忽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