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丝毫不惊慌,哪怕那道摄人的眼神把她禁锢在原地连站起来都费劲。
“我如果真的背叛了你,为什么还来送死?进入光明教廷当圣女被光明神庇佑不是更好吗?”
光明这个词出现的太频繁了,特别是从他的这位信徒口中说出来。
王座上的神明站起身,他走下台阶的速度很慢,但在黎浅的眼中也不过眨眼间的事。
“那就要问你了,满腹心思的叛徒。”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明明是散漫的姿态,黎浅却不能掉以轻心。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能够更接近您而已。”
黎浅仰着脑袋,微笑道:“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了,海神冕下,我是你的新娘。”
蓬托斯沉默了好一会,他蹲在了她面前,语气不明,“解释不通,不足以让我留下你的命。”
黎浅心里忍不住腹诽,他要真想杀她在旋涡中心就可以不管她的,口是心非的家伙。
“您是介意圣女这件事吗?事实上,我确实欺骗了您。”
在那团围绕神明的黑雾变得更加浓郁之前,黎浅紧跟着说道:
“您知道我虽然信仰您,但我的养父博比公爵是光明信徒,在丹德里恩学院当交换生的事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她们只认为我是那里的学生,
事实上我只在那里过渡几天就会被送去神学院,但我在祈祷室时不小心让光明神降下了神迹,我又是高级神术天赋,因为光明神也极少降下神迹,这件事就惊动了教皇,我踩的狗屎运也为我招惹上了许多麻烦。”
“父亲现在还没来得及上报实情,但是您可以在之后几天派人暗访圣都就能打听到让我成为圣女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要不说黎浅怎么会这么聪明,编织的谎言也能全力给圆回去。
蓬托斯知道她总是花言巧语,但内心翻涌而起的怒火却总能因为她惊鹿般的杏核眼和真诚的语气平息些许。
他站起身,冷淡的吐出一句,“狡猾的人类总是让我厌恶。”
禁锢在黎浅身上的力量却消失了,她淡笑反问道:“那我的解释您还满意吗?如果还是不行,您也可以给我考验,比如试试我是否是真心的?”
蓬托斯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大殿外,比利斯甩着尾巴握着铁剑游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眼熟的人影,竖瞳闪了闪就掩盖下了情绪躬身说道:“神主,爱神送来了一位精通厨艺的姑娘。”
精通厨艺?
原谅黎浅的关注点有些不同,哪怕蓬托斯的神格变得在暴戾,也改不了他骨子里对吃还是很上头,明明就被坑过一次都不带长记性的。
蓬托斯退回到了王座上,淡漠道:“厨子?”
听他这语调,比利斯就知道要把人放进来看看了。
黎浅摇晃着站起身就要跟着比利斯往外走,无形的力量又把她钉在了原地。
“你想去哪?”
黎浅回过头说:“我不能错过神学院的交流会,如果您不能送我回去我就要拜托这位像骑士的帅气鲛人送我走了。”
被说帅气,比斯利非但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觉得死亡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的神主或许不记得黎浅,但是他哪能忘呢,感情这个不存在于主世界的女人就是神主另找的新欢!
除了这个可能,比利斯再也想不出其他了。
为了保命,比利斯立刻转头说道:“神主,您尝试惯了海底的美味,不如也试试由人类出品的美食?”
蓬托斯的手在石质扶手上点了点,他目光下落,看向黎浅的眼里来了兴味,“你会做饭?”
黎浅差点想问候比利斯祖宗十八代了,这放在以前的单纯黎渊身上,她做的那点东西兴许能入口,但是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尝试过山珍百味的神啊。
她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和专业的厨子相比?加上南边少女的人设,这显然难得很。
黎浅思索再三才说:“我做的东西并不好吃,生活在南边的时候吃的东西也仅仅只是为了饱腹而已。”
比利斯这时候都听不见黎浅说什么了,他一溜烟的游了出去,将爱神送来的姑娘带了进来。
黎浅不可避免的要与人家碰个照面。
她眉梢挑了挑,开始怀疑这爱神到底是送女人还是送厨子的。
被带进来的这位少女身上穿着海国的衣服,标准的美人鱼形象。
她还被赋予了一条尾巴,白色贝壳遮住了胸前的隐私部位,却露出了大量的雪白肌肤,那红色的头发散在胸前只衬着皮肤更加白皙,精致的鹅蛋脸让黎浅都不得不感叹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要说危机感,黎浅其实并没有多少,虽然依旧看不到脸但那道摄人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她身上,王座上的蓬托斯忽略了被送来的美女厨子,只是对着黎浅说:“你会做什么?”
黎浅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在南边我通常只吃黑面包、马铃薯、还有茶,被博比公爵接回家时倒也尝试了不少美味,但是我从来没自己尝试做过,味道会出现很大的偏差。”
旁边弯着腰的比利斯听的一脸懵,南边?什么南边?他认错了?这位少女其实是主世界的人?
王座上的神明又陷入了沉默。
被忽略在一边的埃米莉终于得了空出声,“尊敬的海神冕下,我是埃米莉·爱勒贝拉,在帝国我拿到了高级厨师证,一定能满足您的口味。”
蓬托斯靠在王座上,撑着下巴,淡声问,“厄洛斯,你只是为了给我送厨子?”
他话落下,平静的海底大殿里飘出了无数味道的花香,蓝金色法阵亮在埃米莉身边,穿着白色长袍胸前开了个V的爱神踏着传送阵而来。
黎浅将注意力放到了爱神身上,不得不说,神明的五官都是上帝之手雕刻的,各有各的特色之美。
爱神拥有一头红色的骚包短发,嘴唇勾着,一双桃花眼在微笑时总是眉目含情,当然他在面对蓬托斯的这一刻还是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