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诧异的看向那瓶药,“这是毒药?解毒方法是连喝第二次?”
她至今还记得他为什么会丢失对她的记忆,父母被那些人暗算了毫无防备的黎渊就此中了招。
她将那瓶药拿起来,皱眉道:“喝第二次会有副作用吗?”
“龙骨的粉末带来的高温会让我承受痛苦。”蓬托斯盯着她的脸说。
黎浅犹记得当时黎渊的痛苦模样,她顿时就愧疚了,垂眸看着那瓶药说:“那算了别喝了,回忆没有就没有了我们可以在创造新的。”
蓬托斯没想到黎浅会这么说,他的竖瞳柔和嗓音也跟着软了下来,“你不是很想我找回你的记忆?”
“可我不想看您痛苦。”黎浅站起身就要把那瓶子给丢了,蓬托斯拉住她的手腕拿下了那瓶药水,他注视着她愧疚的表情,轻扯嘴角,“那点痛苦对我而言,不是不可以承受,但我需要你陪着我。”
不等黎浅回话蓬托斯直接开启传送阵带她去了位于海上的古堡。
黑绸布拉满的天空,黎浅踩在了起伏的海水里面,水面直接淹没到了她的大腿处,古堡里亮着的灯光照不到这里,今晚也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不停拍打在黎浅腿上的海水和面前站着的高大神明。
他没有退掉尾巴,笔直的站在水中,仰头干脆的喝掉了那瓶摩根毒药。
黎浅紧张的注视他,虽然知道作为创世神的神明不会死亡,但这也不妨碍她心疼。
龙骨粉末带来的滚烫高温瞬间席卷了蓬托斯的整个大脑,比第一次中毒的时候还要猛烈。
他的脸颊上很快爬上了不正常的红,就像有无数烟火炸在了他的血管里一样。
灼烧的痛感让蓬托斯狠狠皱起了眉,附子草带来的昏沉感让他在浅水里快要站不稳了。
黎浅连忙上前扶住他,手上传来他皮肤上如此灼烫的温度吓了黎浅一跳,“别站着了!”
她将他拉着坐在了礁石上面,水面正好淹没过两人的头顶。
周围的海水都被蓬托斯那过人的高温硬生生拔高了几个温度,连带着他那头漂亮的金发都无力的飘散在水中。
毫不否认,这一定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黎浅是真的心疼了,她除了抱着他的腰将他固定在礁石上不让他飘远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蓬托斯的尾巴露了出来,火红的鱼尾在海水里起伏,身上像碎钻一样发着光芒。
在古堡的深海之下,潜伏着数十只深海巨怪和大量手持着铁剑的鲛人。
为了防止有别的神打主意,他们在周围布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
黎浅也真正切切的看到了蓬托斯所说的记忆团,一团白色的光芒就这么在药水的作用下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不知道从哪来,只是眨眼间就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那段缺失掉的记忆就像蜘蛛网上缺漏的一角一样正在重新填补空缺。
断层的记忆重新连接,蓬托斯的脸埋在了黎浅的颈窝,双手紧紧抱着她的纤腰低声喘息。
黎浅没办法分担他的痛苦只能让他抱着,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部安慰。
海底下一片黑暗只有蓬托斯这一个耀眼的发光体,当古堡的灯光熄灭,清晨的第一缕光射进海里带来粼粼光线时,蓬托斯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像鲨鱼一样凶恶的竖瞳,带着无尽深渊和冷漠。
黎浅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尾巴上,姿势也变成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人已经在海水里昏昏欲睡了。
到了后面蓬托斯就一直安静的抱着她,除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告示着他还好好的外,黎浅一点都看不出什么,直到此刻嘴里被塞进了一口海水,瞬间刺激了她的大脑。
她困顿下垂的双眼立刻变得清明,面前放大的这张脸上,眉眼间尽是熟悉的温和。
伴随着海水的咸味吻,汹涌急切。
黎浅被他的尾巴卷起,整个人就差镶嵌进他的身体里了。
在没有屏障的海水里接吻,海水的咸味不停的被带着进入嘴中,那滋味可真的不好受,黎浅很快就受不了了,她用力拍着他的胸口表达不满,蓬托斯卷起尾巴把她带出了海面。
她在海底呆了一晚上,这会见到天空和新鲜的空气总算吐出了一口气,不过蓬托斯的尾巴依旧缠绕在她的腿,双手也牢牢禁锢着她。
阳光洒在海面,光芒照射在蓬托斯肌肉线条完美的身躯上,那些水珠都折射出了奇异的色彩。
刚出水头发都像金子一样在细碎发光的神明,美到黎浅在这一瞬大脑空白,想说的很多话都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眼里只剩下了那张熟悉的脸。
蓬托斯的竖瞳里流转着奇异的色彩,他的手掌贴上黎浅的脸,嗓音温和眷恋,“我很厌恶人类,但你的出现成了例外,我的所有规则都能为你打破,我记起来了,亲爱的浅浅。”
浅浅...
他喊她浅浅。
黎浅的眼眶红了,一时间是委屈还是高兴的情绪纷纷化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冰凉凉的胸口,“我答应你的,会来找你。”
蓬托斯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真的很高兴,当记忆团融合黎渊的记忆和他重叠后,所有的回忆全部在他的大脑里过度了一遍,那些曾经伤害她怀疑她的事也让他陷入了懊悔。
“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他抱歉的说,手滑落到了她的脖子上,那里曾经被他用手掐过一道痕迹。
黎浅摇摇头,“那不怪你,在这里拥有警惕心没错更别说你是海神了。”
蓬托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她看看,它有多么的喜悦。
黎浅被他抱着出水面,而双腿变成鱼尾的蓬托斯此刻浑身赤裸。
他随意变出一件宽大外袍将两人包裹住,踩在精心打理过的草坪上往古堡去。
这里被留下了三位贵族仆人,尽管古堡未有人居住她们也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