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温度很高,隔着厚重的羽毛都觉得有些烫手。
黎浅单手抱着它,打开鹅毛扇给它扇风,她走上台阶返回一楼,对面的餐厅里,压抑痛苦的哭声听得让人心碎。
黎浅的目光短暂在那位公爵夫人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转身出了门。
得知自己的女儿温妮莎死在了海神那,克拉克公爵也没心思管外面的那位粗鄙小姐和手中的报纸内容了,他夺过那张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也面色发白。
“温妮莎...我们的乖女儿,死了!”公爵夫人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进餐盘里,克拉克公爵动了动嘴,挺直的背部都弯了下来,“我早说过,让她不要去的。”
黎浅抱着啾啾骑马返回,门口的潘西还低着头站在蓬托斯面前,她抱着啾啾跳下马又将马匹还给他。
“好了潘西先生,您这偷盗的毛病证据确凿。”
潘西看着她手中大了几倍不止的凤凰,面上止不住的难堪,但迫于面前那位青年的压力他回过身骑上马,鼻子里哼出一声调转马头走了。
蓬托斯拉着她坐上马车,“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我还不能和公主撕破脸,报仇永远都来得及。”黎浅摸着腿上陷入沉睡的啾啾,侧过脸向他请求,“蓬托斯,在我们的家门口放下禁制吧,没有主人的允许没人可以进入。”
蓬托斯环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我可以让神使和骑士过来。”
黎浅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要。”
途中,比利斯传回来了消息,他混在冥土还从一些恶魔的口中听到了一些特别的消息。
蓬托斯将黎浅送回家铺下门禁以后就暂时回去了海国,走前他还问,“要和我一起去吗?”
黎浅拒绝了,“我可不能在旷课了。”
“羊已经送去了岛上,你可以过去。”
水柱涌起,青年消失不见。
黎浅将啾啾放在桌上,它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不得已,她去接了水来将整只鸟都泡进了木盆里降温。
黎浅搬着小凳子坐在边上陷入沉思。
能让公爵夫人这么伤心,那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是什么呢?
潘西将马鞭丢给仆人气冲冲的返回餐厅,看见母亲哭得这么伤心不由得诧异起来,“怎么了这是,谁给您的信让您因为里面的内容哭成这样?”
“艾玛从海神那传出来的消息,温妮莎你可怜的姐姐得罪神被处决了。”
潘西整个人都被抽走全部力气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什么!她干了什么事!”
“只是送了个餐!”公爵夫人已经哭的匍匐在了餐桌上,信条也被潘西拿了过去,在看到一个特别的名字时,他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击中,一动不动。
信条的末端还有一行字。
海神有了一名人类情人,叫黎浅、南边来的时常和神前往帝国,而现在正隐藏在帝国。五官很特别,是不属于尼弗迦德人的柔和之美,请找到她与她交好。
黎浅,特别的五官,隐藏在帝国。
潘西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极端的恐慌,这种害怕的情绪让他的面部都微微扭曲变了形。
“海神情人...人类黎浅?”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克拉克公爵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他猛地抬头看他,脸上是来不及收起来的悲伤情绪,“刚刚过来拜访的人叫什么!?”
“黎浅...巧合吗?”潘西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膝盖上的裤子布料,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我去王宫一趟。”潘西移开凳子,姐姐死亡的悲痛都被他压了下去,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查证。
黎浅连着给啾啾换了两次水它身上的温度才慢慢的变干,她蹩脚的施展干燥术,成效还不错。
见它还没醒来的样子,她一脚踏进卧室里的传送阵前往海岛。
厄瑞玻斯在她离去后不久就出现在了房子门口,他一脚正准备踏进去却因为半路拦截在门口的神明力量而杀住车。
他的视线穿过花园看向那栋寂静的房子,眸光不悦。
要刚刚踏进去了,蓬托斯这会就该知道了,他可是下了点功夫才把那些闯入领地的鱼给弄走的。
厄瑞玻斯收回脚,对于这道突如其来的门禁有些烦躁。
黎浅一进入海岛差点就因为狂风没站稳,远处密集的森林里,是与一片绿色格格不入的毛茸茸的白穿插在林间。
她都有点怀疑蓬托斯是不是把整个牧羊场的羊都牵过来了。
像是察觉到了黎浅的味道,火山的洞口飞出一抹龙的身影。
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降落在黎浅身边。
已经和一头成年的羔羊一样大了,两对翅膀展开时体长接近了两米。
黎浅弯腰在它下巴上挠了挠,“一起去捕猎吗?”
奥蒙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随后自己扑闪起了翅膀往森林里急速飞去,它铁一般的锋利双爪,瞬间就能抓起一只成年的绵羊,然后在半空中摇晃的飞回来丢到黎浅面前。
它高昂着脑袋,展示着它不俗的智商。
见它独自打猎没有问题,黎浅在它面前蹲下,白净的手掌摊开在它面前,“风。”
迷你的小飓风立刻在她掌心冒出,虽然只有拳头般的大小,但她精准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在收放了几次自己的神术后,黎浅摸了摸它的嘴,轻声说,“你的呢奥蒙?你的火焰。”
奥蒙只思索了一小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它的嘴朝着地上的绵羊喷出了一大口火焰。
那浓密的白色卷毛顷刻间被烧完了,留下底层的皮肤焦黑一片,奥蒙一点都不在意它烧焦了,张开大嘴冒着火星子几口就吃掉了羊。
黎浅又奖励似的掏了一个金币给它吃。
诱导性的说:“火焰奥蒙。”
奥蒙每听话一次,她就投喂一枚金币,繁复的训练了十几次后黎浅才满意的站起身,跟它告别踏着传送阵离开。
一回到家,她就被一道阴恻恻的视线盯的脊背发凉,透过窗户看到那一抹黑影才反应过来是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