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租来的房子月底到期,而加上实习期的工资,钱也只够自己再付两三个月的。
黎浅懒散的倒在沙发上,双目放空。
她之后应该去做什么工作呢?
洛先生曾说,她可以去当他的私人厨师,信友也说可以去投靠他。
他们都在耶路撒冷,而她是否可以真的去投奔一下自己相识十年的信友?
黎浅侧过脸看着茶几上放着的墨水瓶。
那还是洛先生送给她的,但是迄今为止,她都没打开用过。
上面的香味,现在只要闻到脑子里浮现的总是他那张充满易碎感的容颜。
黎浅眼神又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最终、她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平海市的夏季,在这月末进入尾声。
黎浅没有在试图联系过洛先生,她认为人家不想被打扰,自己自然也要摆正位置。
因为金氏集团和平海市警局的丑闻事件,也有结果了。
整整一个月,阴雨绵绵的平海市终于迎来了一小段高潮。
萧白的父亲、警局局长萧海因涉嫌违法受贿,被正式撤职批准逮捕。
金氏集团不仅因为金成名这个强x犯,还因为多次涉嫌贪腐案,而被国家查账查封。
一大地头蛇,短短一月内全数倒塌。
黎浅裹着毯子,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眼神放空。
因为洛先生的事件,平海市被整治了个彻底。
“叩叩。”
“你的信!”
门外响起快递员的叫声,黎浅面色一喜,裹着毯子蹦下沙发去开门。
信友时隔一个月后终于给她回信了。
黎浅道了谢后就赶忙关上门回到客厅里迫不及待的拆信。
整整一个月她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信友的来信简直就像一道光照进了她灰暗的心里。
指腹摩挲着信封的表面,她将信纸拿了出来。
亲爱的黎浅,
我很确信你的这份工作并不能让你高兴,最近过的还好吗、这种话也并不适合在说,对于你说的这件事,它很真实也很残酷与可恶,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谎言,金钱与权利所带来的贪婪,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抵挡住,你抗住了这些虚无而毫无意义的东西,你的内心很强大,这是我非常喜欢你的一点。
但现在你好像开始自我怀疑了。
读到这里,黎浅抿抿唇,笑容淡了下来。
她的信友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只靠字里行间的一些话就能知道她在迷茫,她换了一张纸继续看下去。
你没有能力来改变现状,而这种无力感让你的心像朽木一样开始腐烂。
亲爱的黎浅、我们认识了10年,我用文字见证了你人生一半的旅程,它不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的人生是糟糕的,你该适当的、考虑一下我由衷的建议。
圣城的圣墓教堂,期待与你相见。
黎浅再一次翻过一页信纸,末尾还有一句话。
礼物很漂亮。
黎浅将信纸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信封,里面有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机票。
照片里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沐浴在阳光下,对着玫瑰海,手腕上是一串挂着小核桃的红绳。
手很漂亮。
黎浅大概都可以根据手来脑补它的主人有多英俊了。
或许她的信友也很年轻,至少不会是秃头的老大叔。
黎浅放下照片,拿起那张机票。
眼里有了一丝好奇,她什么时候把身份证写信里给寄过去过了?
这个疑惑在看到机票的日期后微微愣了愣。
时间掐的还真好,就在后天。
黎浅放下机票,环顾着这间租来的小房子,在天色渐晚的时候暗叹一声。
十年了,她应该去见见他的。
黎浅没有在回信,她将信纸叠好收进抽屉里,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警察局的事情,黎爸和黎妈也在新闻里看到了,二老都猜到她心情不好,一听说要出去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收拾好行李要走的前一晚,萧白忽然喝的烂醉敲上了黎浅家的房门。
她刚把行李都整理好,出租屋也因为房租到期不准备续租而收拾干净了。
“你要走?”萧白一看里面干干净净,加上角落里的行李箱,眼神难过的要命。
黎浅摇摇头,示意他先在沙发上坐,“我打算出去玩几天,在回来找工作,房子打算租的离工作地方进一点,就不续租了。”
“我要结婚了。”萧白眼神迷蒙的盯着她说。
黎浅刚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愣了愣,“这么突然?”
萧白见她这表情,语气忽然有点喜意,身体也往她的方向前倾了几分,样子快朝沙发上滚下来了。
“你果然是在乎我的对吗?”
“啊、不是。”黎浅走到另一边坐下,“如果你们都觉得彼此合适,那当然很好。”
“我只是为了救我父亲!”萧白的嗓音突然拔高,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步调凌乱的走到黎浅面前,双手攀着她的肩膀摇晃,“只要我和对方结婚了,他们就有办法让我爸摆脱牢狱之灾!黎浅、你就当真对我没有感情!”
萧白俯下身就要朝着她的嘴上吻下来,那铺面而来的酒气让黎浅蹙眉,直接反手握住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萧白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黎浅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神厌恶,“你醉的脑子不清了,你的人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千万别和我说喜欢,我承受不起。”
她直接把萧白赶出了家门,刚开出太阳的一点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完了。
踉踉跄跄从黎浅家里被赶出来的萧白,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打击让他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黎浅永远都不能理解他!理解他的难处!理解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他的内心在叫嚣着。
高空中,一只鸽子排下了鸟屎精准落在他的眼皮上
萧白一边醉的东倒西歪的往马路中央走去,一边嘴里怒骂着用手抹眼睛。
忽然,一束光几乎要刺破了他的眼皮,他停在了路中央,犹如被无形的手束缚住了脚踝。
“滴滴滴!”
迎面而来的一辆运输车直接将他撞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