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看着林边想用那么气焰嚣张的语调说着担心她的话,被噎了一下,颇是无奈。
她想,所幸她知道林边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旁的人听她这样说话的态度,怕是光听着就觉得不舒服的。
顾岑只得温言道:“公主,微臣不会有事的。”
“师父!”
顾岑耐下心来劝她,“公主,外边雪大,您先回去吧。”
林边想一双眼睛有些幽怨地盯着她,忿忿地咬紧牙关,最后连一声道别都没跟顾岑说,扭身进了凤辇,怒气冲冲地说走就走,一如她来时的样子。
顾岑坐在马背上,望着凤辇又风风火火闯撞回城里头,这位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怕是路过的街上行人都有可能遭殃。
而林边想这会儿大概是气得要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算账了吧。
不过,公主就只是小女孩心性,太子殿下大概只会……对她的话不屑一顾,至多对他这位妹妹轻轻笑一声,已经算是给足了公主面子。
思及此,顾岑轻叹了一小口气,敛回目光,重新拉起马鞭,微微伏低了下头,在寒冽的风雪中,策马离去。
她想啊,林边想跟林边寒,虽然是兄妹,但他们始终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那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个是有足够的胆量恣肆掀起万丈巨浪的潮汐,完全不在意世人生死、眼光,另一个,是沉入海底深渊的砂石,它尖锐、冷峻,不易被人惦记,但无论如何都存在在深处,等着随时掀翻一整片海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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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簇细细的雪片拍落在朦胧的窗绡上,啪嗒啪嗒的细微声响,被一只手伸出来,打开了窗,散去内室的暧昧气息。
人儿披着薄如蝉翼的软纱,半拢半垂堪堪掩住胸脯,重新回到床边盈盈坐了下来,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伸脚轻轻碰了碰她臀部,沉声道:“等姜离宋进城了,你先搬出去住吧。”
“殿下,不太好吧。”
“哪儿不好?”
“妾身是您亲自娶回的王府,不是外边的野花野草。”
林之鹤听到这句话,轻轻笑了一声,“莲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与姜离宋的关系,何必自讨没趣呢?”
沉莲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眸子隐约飘忽了一小会,嫣红的嘴唇翕动,很茫然地问:“她来了,妾身就得走,那殿下当初为何不娶她呢?”
“想娶来着。”林之鹤慢慢直起身来,把沉莲搂过来按进怀里亲了亲,大手很肆意地在她细腰上游离,明明是在对自己的情人做着最温柔不过的安抚,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的心口淌血。林之鹤吻了她好一会才说:“这不是父皇不让嘛。”
“所以殿下娶了妾身。”
“莲儿你也很好呀。”
林之鹤拉开了床边案几上的小木匣,取出了一支精美的发簪,插进沉莲半拢的发间,笑了笑说:“喜欢吗?”
沉莲咬住唇,须臾,把发簪取下来,还给林之鹤,冷冷地跟林之鹤说:“妾身不喜欢。”
被忤逆的林之鹤看着沉莲,面上的温情不再,神情亦是阴沉下来,毫无感情可言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那你滚吧。”
沉莲起身披上衣裳离开,临了开门时,林之鹤淡淡地提醒了她一句:“别想着打顾岑的主意,林边想那小疯子看他看得紧,你要敢在顾岑身上动心思,小疯子不会放过你的。”
沉莲脚步微顿了顿,随即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