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医从婚宴上离开,看到太子殿下的鸾车还在外边候着,便走了过去,在鸾车外低声禀报:“殿下……顾大人她……这回人病得有些严重,她淋过雨,又饮酒过多,烧得比上次还厉害,印体也因此受伤了,怕是要好好养一段时日了。”
鸾车里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最终,是那道冰冷的声音下了命令,启程回宫。
翌日一早,三雀居的四面檐角淅淅沥沥淌着烟雨,地上积了浅浅小水洼,推开格局冷淡单调的窗,有雨后的寒意冷冷的钻进来。
林边想在窗边欣赏了一会三雀居的清晨,扭头望回去时,见顾岑还站在床前,平整缓慢地穿戴官袍。
只是她动作看起来有些硬板,就好像只是凭着记忆这样做,人还没完全清醒。
林边想忍不住走回去劝道:“师父,你还生着病呢,我们才成婚一日,你就不能不去军机处吗?”
顾岑把衣襟的别扣扣到最后一颗,终于穿戴整齐,这才转头过去,开口的时候没控制住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低缓地说:“微臣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比我还重要吗?”林边想幽幽地看着她说,“你昨晚发高热都烧得不省人事了,我怕吵着你,都不敢跟你睡一间房,你现在人刚醒就要走,师父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
大概是仍在高热不退的状态,顾岑脑子好像转得很慢,林边想的话说完,她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完全听明白,就只是木然地说:“对不起。”
顾岑的声音听起来很哑,光是听这几个字,就让林边想生不起气来,她只得撇了撇嘴说,“算了,不过师父,你今日可要早点回来,等今晚我们……”
顾岑似乎慢慢转悠明白了,她抬起头,让自己认真看着林边想,然后沉淡地开口道:“公主,我们分房睡。”
林边想不可置否地瞪着顾岑说:“师父你在说什么?我们都成亲了,为什么不能睡一间房?”
顾岑刚想说话,又忍不住偏开头咳嗽了两声,再慢慢地转头回来,平静地说:“微臣不习惯与人靠太近。”
“可是我现在都跟你成亲了!”
顾岑垂下眼,缄默住了。
嘴角轻抿,隐约有很浅的弧度,像是在自嘲,又转瞬即没。
“算了,等师父身体好了再说这事。”林边想看得出顾岑现在每说一个字声音就更加沙哑一分,她知道顾岑说话的时候嗓子想必是很疼的,所以就没有再在这时候跟顾岑揪扯这些。
她伸手过来碰了一下顾岑的额头,顾岑面色冷淡往后退了一步。
林边想很冤枉地看着她:“我就看看师父好点没有!”
顾岑唇色透着生病的红,没平时那么浅淡,她轻轻张合,不动声色地回答,“微臣好多了。”
林边想看着顾岑很好看的嘴唇,歪头冲她眨了眨眼。“夫君?”
顾岑听到这两个字,果不其然浑身一僵,紧跟着抬起头,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林边想,皱了皱眉头,颇是深沉的思考状,似乎是在想着要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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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