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呼吸一洗都在跟着揪疼。
顾岑又咬紧了唇齿,按紧了仍在剧烈收缩震痛的腹部,却仍然都抖颤疼痛难忍。
明明还是临冬的暴雨夜,顾岑却硬生生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扶着腰线,轻声呢喃,按在腹部上的手指蜷动,她试图哄小家伙,但腹中的小家伙又哪里会听得到,只是本能地急哄哄地想要降临于世。
白心很快带着产婆等侍婢过来了。
眼前人影晃晃的,顾岑看得模模糊糊,眼睛又凝不住焦距,嘴唇都快被咬得没有血色了,她是真的要疼死了。
哪怕产婆她们在床边安抚她哄她,可是顾岑什么也听不清,她仿佛置身在她一人的水深火热之中,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如同那烛火的残蜡,在被一点点地殆尽。
在这样的苦痛之中,但是没有人可以救救她,她也什么都抓不住。
她这几个月以来翻过的书籍,最终一点忙也没帮上,全部成为冷冰冰的字被抛之脑后。
顾岑疼得很想撒泼任性说自己不要生了,但她怕临了快要出世的小家伙听得到,小家伙这样着急要出来,一定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了,她不能因为一时的赌气话就说这样的话。
但理智并不能缓解疼痛。
她只能蛮横地用尽全力,蛮横地不顾自己死活去生下小家伙。
尽管顾岑自己都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她在前几日还能冷静地思考自己会不会因此难产而死的可能性,而此时此刻却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生死,她想要把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骨肉生下来。
她想要赋予小家伙生命。
用后来白心的话来说,白心说她那晚生宝宝的时候,几近是不要命的状态,也得亏她是个将领,不比一般女子虚弱,但这样蛮横拼命地把孩子生下来,也是真的快要了她半条命。
她用尽余力,直至小家伙出来。顾岑却早已咬破了苍白的嘴唇,嗓音破裂干哑,彻底叫喊不出声来,顾岑弓直了身躯紧绷须臾,整个人彻底跌回榻上,她在孱弱绵软地呼吸中,听到了小家伙嘹亮的嚎哭声,哭得顾岑剧烈收缩的心脏跟着颤了颤,是疼的。
白心她们好像笑着张口说了什么,但顾岑耳朵嗡嗡的,没听到。
顾岑逼迫自己睁开模糊的双眼,沾满湿漉漉汗珠的睫毛抖开,视线朦胧不清地看到,产婆用襁褓抱起了一个小家伙,她只模糊地看到了一个黑糊糊的小脑袋,扭动,以及小家伙笨拙地挥舞着小粉拳,仿佛是要攥够力量才有力气哭。
灯盏的光影叠重,透过细密的幔纱漏落,在眼前晃啊晃。
顾岑看着小家伙,心口子一阵阵酸涩发涨。
她一时说不清自己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也疲惫疼痛到无暇顾及,很快就在灯雾下缓缓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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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林:我要看岑岑怀宝宝的样子我要看!我都还没看到!为什么不给我康康再生下来!气死我了!!!